她身為內行人,對iu病室運作的每一個環節都了如指掌,自然不會被李荊這番敷衍的說辭輕易糊弄過去。
她不吃這一套,“iu病室其實是一個流轉中心,它的作用在於為從急救室轉入的病重患者提供短期的密切監護與治療。”
“一旦患者的病情穩定下來,根據醫院的規定和流程,他們會很快被轉入普通病房,以便騰出空間給更需要緊急救治的患者。”
“因為即使是醫生不建議轉出,病人的家屬在了解到那沉重的經濟負擔後,也會迫不及待地主動要求將親人轉入到相對費用低廉的普通病房。”
“畢竟,iu病室那起步的基礎費用就是令人咋舌的五千元,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她輕輕搖頭,繼續說道,“更彆提那些為了挽救生命而不得不使用的昂貴進口藥物了。”
“它們不僅價格高昂,而且因為種種原因,往往還無法納入醫保目錄。”
“這樣一來,動輒上萬元一天的費用很正常。”
“這天文般數字的存在,即便iu病室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最專業的醫療團隊,也根本就留不住病人。”
“所以,iu病室的病人流動性異常之大,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固定床位可言。”
“在這樣的現實麵前,你還覺得‘床位緊張’是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嗎?”
她目光如炬,直視著李荊。
那雙眼睛裡充滿了質疑與期待,仿佛是在等待著對方的回答,又像是在用眼神訴說著更多未言明的故事。
“所以,告訴我,真正的阻障是什麼?”
安語再次追問,“是床位緊張到了無法調節的地步,還是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
“你這個iu重症監護室的主任,可以解釋這一切嗎?”
李荊被安語毫不留情地揭開了瘡疤。
那一刻,他仿佛被雷擊中,整個人愣在原地,眼睛瞪得滾圓,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那張平日裡巧舌如簧的嘴此刻竟啞口無言。
他心中暗自焦急,深知再這樣僵持下去對自己不利。
他眼珠子一轉,於是試圖將話題從尷尬的境地中轉移開來“安語,你,你看現在天都這麼晚了,iu的病人轉入普通病區的手續還辦得了嗎?”
然而,安語反而冷笑一聲,那笑聲中帶著幾分輕蔑與不屑“哼,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安排呢?”
“哼,江父是剛來的嗎?來了多久了?”
李荊被她問得一時語塞,臉色由白轉青,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天空,陰沉沉的,隨時可能爆發。
他心中湧起一股無名之火,卻又無處發泄,隻能將矛頭再次指向安語“安語,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這是在幫著外人說話,胳膊向外拐啊?”
“你這樣做,居心何在?”
“這小白臉到底是誰?他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
“值得你為了他得罪我嗎?”李荊的話語中充滿了嫉妒與不甘。
他無法理解,為何安語會對江昭陽這樣一個年輕人如此上心,甚至不惜與自己反目成仇。
安語麵紅耳赤,有些羞憤與不甘。
她剛要開口反駁。
這時走廊裡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紛亂的腳步聲。
仿佛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即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