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之間就來了這麼多人,還都帶著禮品?”
江昭陽有些許納悶。
自己父親生病一事,除了白薇,那個偶然間從自己口中捕捉到一絲風聲,對父親生病的消息略知一二外。
自己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半個字。
父親的單位呢?
何東來並不知道,即便他知道也會佯裝不知,更彆就來探視了。
至於局工會組織,那個本應以關心乾部職工福祉為己任的機構,江昭陽更是心知肚明。
在這個單位裡,一切都要看現任一把手何東來的眼色行事。
如果何東來沒有明確表態,那麼工會組織也不會輕舉妄動。
更不會擅自前來探視一個並不受何東來待見的上一任局長。
更何況局工會還並沒有知曉此事。
“爸,這是怎麼一回事呀?並沒有人知道您生病的事呀?”
“不對吧,這麼多醫生護士進出,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生病住院了呢?”
“我不是這意思,爸。”
“他們負責治療,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每天麵對各種病患,早已見怪不怪了。我是說……”
“是什麼?”江景彰疑惑地追問。
“爸,我問的是,這麼多來探視您的人,這情況著實有些反常。”
江昭陽輕聲解釋道,目光在病房內來回掃視,進門的那個角落裡還有許多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鮮花和水果籃,“想必定是有人不小心,或者是有意將您住院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而且……”他欲言又止。
他想說,“您已處於邊緣化狀態了,權力與地位的光環逐漸消散,誰還會那麼在乎您呀?這樣的熱鬨場景,恐怕隻有在您還身居局長之位時才會出現吧。”
但是,這話隻可悶在心裡,不好出口。
江景彰玩味一笑道“兒子,你知道今天誰來了嗎?”
江昭陽聞言,心中猛地一凜,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身影。
難道是她?
她一來,不就等於公開了她與自己特殊的關係?
從而將兩人的關係置於風口浪尖之上嗎?
她會是這樣一個缺乏深思熟慮,鼠目寸光的人?
這對她,對自己會是好事嗎?
一個有心計的領導斷不會如此。
一絲難以掩飾的失望悄然浮上了他的心頭。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然而,那個令他不安的念頭卻如同野草般頑強,剛一浮現就被他強行壓了下去,但又在心底悄悄蔓延開來。
不,他不相信她會這樣做。
她一定能夠明白這樣做的後果。
但另一方麵,如果不是她的話,這一切又該如何解釋呢?
江昭陽感到自己的思緒如同一團亂麻。
怎麼也理不清頭緒。
於是,他求證道“爸,您告訴我,是她今天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