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姑姑臨斬首前一天會將她接回家。
可就算八年過去了,她依然害怕這隻是一場夢,夢醒後她就會被推上斬首台。
這些年她努力討好姑姑,照搬父親身邊姨娘的手段去討好謝家的每一個人。
可謝七七怎麼不死在外麵呢?她為什麼要回來和她爭呢?
嶽月冷眼看著謝七七在冰湖裡浮浮沉沉,估計著差不多了,她撲通一聲跪在雪地上,哭著道。
“太子妃,讓姐姐起來吧,我願意代她受罰……湖水那麼冷,姐姐受不住。”
謝文遠心疼地上前攙扶她:“月兒你身體嬌弱,湖水冰冷,你哪受得住。做錯事的是謝七七,隻有讓她受罰,她才會長記性!”
謝文遠冷漠地看著謝七七,自己教不好她,讓她受點皮肉之苦長長記性也好。
謝文遠的話鑽進了謝七七耳中,她淒然一笑,心裡隨之泛起的是一股悲涼!
在謝家頂著她的身份,嬌生慣養了八年的嶽月身體嬌弱,不能抵抗湖水冰冷!
而她這具代替嶽月做了八年官奴,常年在饑寒交迫中掙紮,早已腐朽不堪的身體就能承受嗎?
謝七七身體所有的力量似被冰冷的湖水掠奪殆儘,恐懼和絕望在她的心頭蔓延。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四周的聲音在漸漸遠去……
她要溺死了!
謝七七在意識消散之時,腦中隻有一個想法……
她如果這樣死了,大哥、二哥會不會後悔沒救自己?
“太子妃,大爺,二爺,求求你們快救救姑娘吧,她快溺死了……”
“太子妃,求求你讓姐姐起來吧,我願素齋一個月,為太子妃念佛祈福……”
……
好吵!
肺部火辣辣的疼讓陷入半昏迷的謝七七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咳得撕心裂肺,一股股水從口中噴出,嘴裡的血腥混合在水中,落到雪地上有層淡淡的紅……
“姑娘!”
貼身丫鬟雁兒心疼地抱著謝七七,未語淚先流。
“姐姐,你終於醒了,我好高興……你衣裙都濕了,我的鬥篷給你,你暖暖身子!”
嶽月擠開了雁兒,含著淚把自己華貴的淡粉色狐裘披在謝七七身上。
謝七七卻借著雁兒的支撐,站了起來。
嶽月如果真的關心她,剛才就該承認是自己撕毀的畫,何必在她被罰後如此惺惺作態呢!
狐裘落空掉在雪地上,謝七七看也不看一眼,虛弱地靠著雁兒:“我們回去……”
嶽月的狐裘掉在雪地上,她一臉受傷地低聲道。
“姐姐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知道姐姐是氣我沒早點為你求情,可太子妃當時在氣頭上……”
謝七七渾身冷得發抖,潮濕的衣裙緊緊貼在身上,凍得她牙齒咯咯作響。
衣裙襖子沾滿了冰水,每走一步都沉重地拖著謝七七的腳步。
她沒走出兩步,就被二哥謝文濤狠狠地拽住了手臂。
“謝七七,你這是什麼態度?”
“如果不是月兒為你求情,太子妃怎麼會放過你,你不知道感恩還敢遷怒月兒……你給我把狐裘撿起來……”
謝文濤猛地一甩,謝七七就被他摔在地上,臉貼著狐裘,膝蓋重重地磕在雪地上。
“二哥,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彆為難她!”
嶽月撲上來,抱著謝文濤的手臂哀求道。
謝七七撐著扭頭,看到謝文濤一臉的氣惱,她發現自己不會覺得委屈了。
是不是隻要收回了對他們親情的期待,他們就再也不能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