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理完就拉攏傷口,顫抖著手一針刺進了墨淵的傷口。
墨淵的腿又抖了一下!
謝七七緊張地停住了手,害怕地縮了縮肩,墨淵會把自己一腳踢飛吧!
她忘記了,剛才自己縫合的那位傷者是昏迷的,可墨淵是清醒的。
她弄痛了他,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吧!
可停頓了一下,沒有想象中的責罰。
“繼續……”
墨淵隻是吐出兩個字。
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穩如泰山,這沉穩莫名安撫了謝七七的恐懼。
他不怪她!
謝七七暗舒了一口氣,低垂著頭,不再耽擱趕緊給他縫合。
謝七七縫合著,感覺頭頂那淩厲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自己,這讓她又緊張起來。
她試圖將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傷口上。
她動作越快,他受的痛苦就越少,那他就不會計較自己弄痛他的事了!
一針一針,謝七七默默數著,一共縫了二十針。
墨淵一定痛得暈過去了吧!
換了謝七七,這樣活生生地縫合,她估計兩針都撐不過去。
等謝七七縫合完包紮好,才猛然發現他是男人,真正的大家閨秀是不該和男人這樣親密接觸的。
謝七七本以為墨淵暈過去了,就不會尷尬。
卻沒想到一抬頭,墨淵黑曜石般的眼睛正漠然地看著自己。
她嚇得趕緊又垂下頭。
自己無禮的舉動會不會惹惱了墨淵?
完了,她這次逃不過去了!
墨淵站了起來,黑色的飛魚服下擺擦過謝七七的肩,他大步走開了。
“王二,你真想收這……小子做徒弟,膽識還得再練練……”
墨淵拋下一句話就走了。
他的聲音清醇低沉,可“小子”兩字卻說得有些意味深長。
謝七七有種感覺,他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偽裝。
一番兵荒馬亂,等傷者都處理完,二爺爺王秩拖著疲憊的身體拉過了謝七七。
“小鈴鐺,今天做得不錯,我看你資質不錯,你如果願意,我就收你為徒!”
“你看到了,我治病的方法和彆的大夫不同,但管用……”
謝七七愕然地抬眼看著王秩。
王秩四十出頭,身高近七尺,偏瘦,臉色黑裡透紅,蓬亂的頭發下一雙眼睛漆黑如墨。
他的右腿瘸了,剛才走路一瘸一拐謝七七都看到了。
王秩捶了捶自己的腿,道:“師叔年輕時摔斷了腿,當時要是遇到懂我醫術的人,師叔也不會殘了。”
“鈴鐺,看看剛才那些傷者,想想那些在邊關駐守的士兵,你要是學會了師叔的醫術,這世上就少了很多殘疾之人!”
謝七七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和三哥,他們就是二爺爺口中的士兵。
她也希望自己能跟著王秩學習他的醫術,以後也能幫到父親和三哥。
可她沒多少時間可活了,哪有精力學什麼都學。
王太醫走了過來,聽到兩人的對話,他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自己這離經叛道的弟弟,訓斥道。
“二弟,鈴鐺不會跟你學的,你彆纏著她了。鈴鐺,你去洗洗換了衣服早點回去吧!”
王太醫已經認出謝七七,剛才沒戳穿她,現在是片刻都不想她留在百草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