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盆冰塊前,李虎坐在椅子上,端著一碗酸梅汁在那裡喝著。
賈璉大步地來回走著,不時還停一下腳步望一望坐在窗下一言不發的賈赦和賈敬。
“行了行了,你彆走來走去了。”李虎放下碗,揉了揉太陽穴,“晃的我腦袋疼。”
賈璉的腳步一下停了,望向李虎:“該怎麼辦?”
李虎沒好氣地:“什麼怎麼辦?該吃吃該喝喝,該乾啥乾啥去.”
賈璉:“可是,這事擺明了就是皇上想將.”
李虎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頭:“你真當自己是國舅爺了?那是二房的事,跟你大房有什麼關係.你們早已分房單過,隻不過因為老太太,還住在一起罷了。你急個啥!”
賈璉歎了口氣:“話雖如從,可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一旦二房惹出榻天大禍來,整個賈家都會跟著倒楣!”
李虎笑了:“榻天大禍?你太瞧得起他們了。二老爺這一輩子的高光時刻就是抄了開封城世家大戶的家,那是因為他被逼上了絕路,就這他還大發慈悲之心,放了那些人一馬,差點將自己給搭了進去就他那性子,躲還來不及呢。至於你那好嬸子,寶玉是他的命根子,拿捏住寶玉,她就老實了.”
說到這裡,他把目光轉向賈敬和賈赦,“最要緊的是你們的立場和態度。”
賈敬點了點頭:“這話不錯。”
賈赦說話了:“如何拿捏寶玉?”
李虎:“我可不摻和這破事。”
賈赦:“那就麻煩你給太子帶句話吧。”
李虎微微一愣,原來擱著等著自己呢。
賈敬笑了一笑。
賈赦:“你也知道,當今特彆小心眼,就是璉兒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去見太子.這也是為太子好.”說到這裡,他歎了口氣,“太子是個本性仁厚、敬賢愛民之人,大順朝若想一改前非,隻有太子能夠做得到.”
賈璉聽了,脫口說道:“太子活不過皇帝啊.”
賈赦瞪了他一眼。
賈敬:“太子活不活得過皇帝不清楚,照著樣子鬨下去,幾位皇子肯定活不過太子。”
賈璉吃了一驚:“這”
賈赦望著他:“今兒的話要是傳了出去,皮給你揭了!”
賈璉被唬得連忙點頭,忽瞟見李虎在那嘲笑他,立馬問道:“老爺怎麼不說他?”
賈赦沒好氣地:“我是你老子。”
賈璉還想說什麼,書房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王善保的聲音:“老爺,宮裡的公公來了。”
一語未了,門被“啪”地推開了。
這麼囂張的嘛!
李虎、賈敬和賈赦都站了起來。
滿頭是汗的紅衣大太監闖了進來,快步走到李虎身前,喘著氣:“侯爺快走吧,陛下在上書房等著您呢!”
李虎:“知道什麼事嗎?”
大太監:“八百裡加急,山東來的”
“山東?!”
李虎一驚,難不成是老丈人出事了?來不及細想,小跑著奔了出去。
大太監:“打擾打擾.”連忙追了出去。
賈赦和賈敬對視了一眼,對賈璉說道:“快去打探消息。”
賈璉:“是。”答著,快步走了出去。
正當午時,驕陽似火。
李虎滿臉流汗地向左掖門大步走去。
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了過來,李虎下意識轉身望去。
一名身上係著黃色旗幟的驛差不斷揮鞭猛抽胯下的快馬,向這邊疾馳。
八百裡加急!
所有的人都是一驚。
午門當值大太監連忙迎了上去。
就在這時,那快馬一聲悲嘶,口噴白沫,前腿一軟,向前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