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老院的建築有些年頭了,全都是上個世紀的紅磚房,隻是窗戶是新換的,不是木質的窗戶,而是不鏽鋼窗。財務室在敬老院的左側,旁邊就是圍牆。
厲元朗仔細觀察了圍牆,特彆是上麵的磚縫,全都留下非常自然的痕跡,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既然沒有攀爬跟翻新的痕跡,這就意味著小偷沒有翻越這麵牆。
“保險箱大概有多大,多重?平日裡財務室都有人值班嗎?”
麵對厲元朗的問題,金泰倒是對答如流:“保險箱不小,高大概一米五,四四方方的好像個冰箱。重量有至少一百公斤,防火防水,一般兩個壯勞力都抬不動!”
“財務室裡沒人值班,管財務的大姐姓李,比我還大上兩歲,體重不到一百斤,一直都兢兢業業,口碑極好,我覺得她沒有作案動機,更沒有作案能力……”
金泰的思路清晰,指著財務室的門問:“要進去看看嗎?”
厲元朗卻不著急,慢慢搖頭說:“我先在這四周轉轉,我總覺得這裡有問題,但卻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厲元朗望著財務室門前的花園出神,一時之間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同時大腦不斷的回憶,仔細在上輩子的記憶裡找尋,有沒有關於土嶺鄉財務室失竊案的線索。
仔細尋思了半晌,還真找到了一條。這個案子是被馬光明破的,時間是在三個月後。馬光明之所以能破案,並不是因為他有能力,而是因為他有運氣。
三個月後,進入了九月末,十月初,土嶺鄉忽然下了一場大雨,這可是百年一遇的內澇,全鄉上下都開始抗洪,土嶺鄉敬老院裡的老人重點轉移。
就在轉移的過程中,洪水衝塌了圍牆,把花園裡的樹木跟泥土衝走,等著洪水褪去,馬光明協助金泰,重建敬老院的時候,在花園裡找到了失竊的保險箱,隻是保險箱裡空了,什麼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厲元朗雙眼放光的看著眼前這個花園,同時想起剛剛金泰說,夜裡聽見的狗叫,好像有了點靈感,仿佛抓到了真相!
上輩子雖然找回了保險箱,但卻沒有抓到賊,更沒有找到失竊物,這個案件依然還是未破獲案的懸案!
這輩子,厲元朗忽然覺得,也許可以試一試,追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賊抓住,徹底破了這個懸案。
於建軍一直沉思的厲元朗,情不自禁的問:“想什麼呢?這麼久了,是不是想到什麼?”
“有點頭緒,正在對嫌疑人進行畫像。”厲元朗蹲下去,拿起樹枝在在地上刻畫:“在常規的情況下,兩百斤重的保險箱,想要移動至少需要三到四個人。”
“但犯罪分子不會循規蹈矩,所以我們往團夥作案的思路上去想,壓根就是錯誤的,是被誤導的。我猜測,犯罪分子不是團夥,說不定隻有兩個人,甚至是一個人,獨狼式的作案。”
金泰聽到厲元朗的分析,不由嘲笑說:“你在開玩笑嘛?一個人作案,犯罪分子是大力士嗎?能夠悄無聲息的抗走兩百斤重的保險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的離開敬老院?”
聽到金泰的反駁,厲元朗並沒有理睬,而是圍著財務室轉了兩圈,尤其重點觀察窗戶跟門前的地麵。
受到厲元朗的啟發,於建軍也跟著看,忽然指著一塊草皮說:“不對,其他的地方的草皮都是深綠色,為什麼窗戶下麵的草皮是淺綠色。”
“有的地方土質好,得風得太陽,所以草木生長旺盛。有的地方土質差,背風背太陽,草木矮小,所以就是淺綠!”說完這些後,金泰好似自問自答:“這有問題嗎?這沒問題,很正常的好不好!”
厲元朗沒理會金泰,站在窗戶旁,往財務室裡麵眺望。大概十平方的屋子裡,擺著一排排的文件櫃,一張辦公桌,三把辦公椅,陳設可謂是非常的簡單。
“小同誌,你可以進去看看。案發都已經過去三個月,現場保護了半個月,我見一直沒有進展,就讓人正常辦公了!”
“那豈不是說,即使裡麵存在有案發時的痕跡,也早就被破壞了!”厲元朗的眉頭微皺,卻也推開了財務室的門。
金泰倒是不以為意:“於所長帶人查了一圈,怕遺漏了線索,又讓刑警隊的人來查,他們又是拍照,又是提取指紋,還做痕跡比對,結果什麼也沒查到……”
厲元朗在財務室裡轉了一圈,很忽然的推開隔壁辦公室的門:“這裡是做什麼的?”
“雜物間,一些廢舊桌椅,不用的物品,都堆在這個房間裡……”金泰不以為意的想往裡麵走,卻被厲元朗攔住了。
厲元朗看向於建軍:“於所,這裡麵提取過物證嗎?”
“沒有,我們隻提取了案發現場的物證,然後大量走訪群眾,以熟人作案的方向,對可能有作案動機的人,進行了問詢。”
厲元朗擺了擺手:“通知刑警隊的人來提取物證吧!如果我猜測的沒錯,這裡麵堆放的桌椅裡,就有作案用到的工具。”
“你這個猜測準嗎?這麼多經驗豐富的警察,都沒看出這裡麵有作案工具。你就站在這裡掃了一眼,就大言不慚的說有工具,你不會是在胡扯吧?”
麵對金泰的指責,厲元朗忽然看向金泰的眼睛:“老金,我幫你找回保險箱,解你的燃眉之急,你不但不配合我的工作,反而處處拆我的台,你這樣心虛的表現,讓我對你有所懷疑。”
“老金,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我害怕什麼?我有什麼好害怕的?老子行的端,坐著的正,一身的正氣,兩袖的清風。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莫名其妙!”
望著欲蓋彌彰,強行解釋的金泰!哪怕後知後覺的於建軍,都覺察出了不對。
一個正常人麵對一個跟自己沒有關係的案件時,不說敬而遠之,至少也是獨善其身,生怕會沾染上自己。
像金泰這樣,處處使絆子,以挑釁的語氣,想要乾擾厲元朗辦案思路的人,還真不多見!
這個金泰有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
厲元朗倒是沒客氣,直接把銬子亮了出來:“老金,現在承認,我還能算你自首,要是再死硬對抗下去,那可就彆怪我對你用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