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龍抱著北瑤躍上最後一級台階,回頭望去時,整個特殊之地已坍縮成漩渦狀的星雲。
而在那漩渦深處,複製他劍招的陰影正重新凝聚,這次幻化出的,竟是半張與他師尊有七分相似的臉。
混沌血劍發出龍吟般的震顫,蔣龍瞳孔裡倒映著那張似曾相識的麵容。
北瑤滾燙的金色血液滲入他衣襟,像是往沸騰的油鍋裡澆了瓢冰水——至尊紋突然炸開萬丈霞光,十八道破碎的法則殘片在他識海裡拚成完整的星圖。
“原來破綻在這裡!“蔣龍喉間爆出長嘯,劍鋒突然偏轉三寸。
本該刺向陰影眉心的劍氣在半空劃出玄奧弧線,精準挑開黑霧中某條遊絲般的灰線。
那灰線斷裂的瞬間,整個特殊之地的時空都發出不堪重負的**。
震嶽的青銅杖突然脫手飛出,在空中化作九首蛟龍。
這位古強者首次露出驚容“臭小子居然找到了法則錨點!“
黑霧凝聚的贗品師尊麵容開始皸裂,萬千猩紅瞳孔同時淌下血淚。
蔣龍渾身經脈暴起,混沌元露混合著至尊血在劍尖凝成璀璨的星核“三日前你奪我元露時,就該想到今日!“劍光劈開層層空間褶皺,沿途崩碎的黑霧竟發出金石相擊的錚鳴。
冰瀾的冰魄蘭突然全部綻放,十二道花影結成囚籠困住潰散的陰影。
靈瀾的守護法袍無風自動,這位固執的守護者終於變了臉色“你竟能看穿鴻蒙裂隙?“
“因為你們都在看天,而我在看地。“蔣龍劍勢陡轉,星核轟然炸成光雨。
那些被北瑤命符鎖鏈纏繞的法則殘片突然倒卷,如同萬千金線縫補著破碎的天穹。
神秘陰影發出最後一聲不甘的嘶吼,化作青煙消散在重新穩固的法則網中。
北瑤忽然揪住蔣龍衣領咳嗽起來,混沌色的血沫染紅了他半邊臉頰“賠賠我新裁的流仙裙“少女指尖還勾著半截斷開的鎏金鎖鏈,傷口處浮動的鴻蒙靈髓卻開始自發修補筋骨。
“你要雲錦還是鮫綃?“蔣龍嗓音沙啞得厲害,掌心按在她後心輸送元露時才發現自己手指在發抖。
少女頸間的冰魄蘭突然泛起微光,竟是將逸散的法則之力轉化成精純靈氣。
震嶽撿回青銅杖重重頓地,麵甲縫隙裡透出複雜神色“鴻蒙靈髓加混沌元露,這小丫頭倒是煉成了**藥鼎。“他突然甩出個青銅匣子,“接著!
裡麵是老夫三百年前從歸墟挖的星髓砂。“
冰瀾的冰棱陣應聲收攏,將殘餘黑霧凍成漫天冰晶。
這位冷若冰霜的追隨者望著相擁的兩人,眼底堅冰竟裂開道細縫“北瑤姑娘方才用的命符鎖鏈可是摻了心頭血?“
“本姑娘這叫投資。“北瑤虛弱的笑聲像隻狡黠的貓,染血的指尖在蔣龍胸口畫圈,“等這木頭登臨絕頂,我要在三十三重天開最大的賭坊“
靈瀾突然拂袖掃來片冰晶,當中封著朵並蒂蓮“特殊之地的通行令。“她深深看了眼蔣龍還在滲血的眉心紋路,“能承受法則反噬三刻鐘,倒配得上守護者之名。“
震嶽突然嗤笑“老冰塊難得大方,小子你最好趁她沒反悔“話音未落就被靈瀾凍住半邊青銅杖,兩位古強者劍拔弩張的氣場驚得火羽帶著殘部連退百裡。
蔣龍抱著北瑤踏進特殊之地的瞬間,洪荒鐘突然自鳴九響。
破碎的法則鏈條在虛空遊弋,如同被驚動的銀河。
北瑤突然咬破指尖在他眉心一點“木頭,東南震位第七道漣漪。“
混沌血劍應聲而出,劍尖挑起的法則鏈條竟發出清越鳳鳴。
蔣龍每一步都踏在星軌交疊處,破碎的天地道紋隨著他劍勢流轉,漸漸織成覆蓋八荒的金色羅網。
當最後道裂痕被冰魄蘭填補時,洪荒世界突然下起靈雨,枯萎的建木抽出新芽,歸墟深處傳來遠古巨獸的應和。
“成了!“冰瀾的冰棱陣化作漫天飛雪,每一片都映著法則補全的軌跡。
火羽盯著蔣龍手中漸隱的至尊紋,貪婪與忌憚在眼中交織“鴻蒙至尊巔峰竟能引動天地共鳴“
北瑤突然揪住蔣龍耳朵“放我下來!“少女赤足點在新生法則凝成的蓮台上,蒼白的臉頰泛起血色,“說好重塑天地要並肩而立,本姑娘可不做攀援的淩霄花。“
震嶽的青銅杖突然指向東方“小子,你聽。“
未散的靈雨中,某條剛修複的法則鏈條突然顫動。
蔣龍瞳孔收縮——那截鏈條倒映的星圖上,赫然是他師尊洞府特有的九曜連珠陣紋。
北瑤袖中殘破的玉玨突然發燙,在新生法則中燙出個微不可查的裂隙。
靈雨漸歇時,蔣龍握劍的手突然頓住。
他分明看見自己映在法則羅網上的影子,眉心多出點朱砂似的印記——與三日前拍賣會上那神秘人麵具的裂痕,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