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兩天的小賣鋪終於開了門,劉雅茹正蹲在門口用力搓著一條紅色大褲衩。
吳朝陽忐忑不安地走過去,雖然蔣文正信誓旦旦答應把小賣鋪搬運的活兒交給他,但以他的家庭地位,恐怕也就隻有個建議權。
真正能拍板的還得是這位老板娘。
“老板娘過年好。”
劉雅茹抬頭看了一眼,“好個屁!”
聲音冰冷,怨氣極重。
吳朝陽心裡拔涼拔涼的,劉雅茹雖然脾氣大,但主要是針對蔣文正,對他每次都還是笑嘻嘻的,現在這個態度,讓他產生了極大的危機感。
“劉嬢嬢,那晚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向您道歉。”
劉雅茹端起鐵盆就是一盆水潑在地上,水花濺了吳朝陽一腳。
吳朝陽沒有生氣,相對於在重岩村受的欺負,這點小打擊對於他來說約等於無。
“劉嬢嬢,我三天沒接到一單活兒了。”
“關我屁事!”劉雅茹站起身,雙手叉腰,怒目等著吳朝陽。
吳朝陽硬著頭皮說道:“劉嬢嬢,我需要一份活兒活下去。”
“你誰啊你!”劉雅茹指著吳朝陽鼻子罵道,“你是老娘的兒子還是姘頭?你死活關老娘啥子事?”
吳朝陽被罵得臉頰發紅,仍然不放棄地說道:“蔣叔年前答應過我。”
“我呸!”提到蔣文正,劉雅茹像是被點燃了炸藥桶,“狗XX的老龜兒,不要臉的狗東西。”
“媽,我那件紅色衣服你放哪兒去了。”
蔣小咪及時地走了出來,小手背在身後悄悄朝他做了個OK的手勢。
吳朝陽一開始沒明白過來,蔣小咪又對他微微點了點頭才明白,心下頓時狂喜。
劉雅茹對著蔣小咪說道:“他就是個掃把星,以後離他遠點,聽見沒有。”
“媽,我知道了。”
“我上樓晾衣服,你看著會兒店。”
劉雅茹端起盆子走進店鋪,臨走前還不忘狠狠瞪了吳朝陽一眼。
蔣小咪看了眼裡麵,在確定劉雅茹已經上樓之後才小聲說道:“我爸讓我告訴你,他說話一言九鼎,讓你明天來找他商談細節。”
吳朝陽激動不已,問道:“你爸今天沒在家?”
“他在床上躺著。”
“這個點兒還沒起床?”
“他跟我媽打了一架,暫時下不了床。”
“啊?”吳朝陽感動得眼眶發酸,“就因為我的事兒?”
“哎......”蔣小咪長歎一口氣,“我也不太清楚,平時他們雖然也吵鬨,但打得這麼狠還是第一次。”
吳朝陽抬頭盯著二樓的窗戶,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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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上半城,吳朝陽有種本能的抵觸,這也是他為什麼第一天站在十八梯頂端毫不猶豫掉頭的原因。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人站在裡麵,卻有一種靈魂被阻擋在外的割裂感。
這裡的樓太高了,高得直衝雲霄,也太密了,密得能遮住陽光。
身處其中,仿佛被一群鋼鐵巨獸包圍,給人一種呼吸不暢的壓抑感。
要不是因為這幾天下半城實在找不到活兒,他不願意到這裡來。
相比於身後十八梯的臟亂差,這裡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
高樓大廈林立,道路乾淨整潔,處處張燈結彩,連地麵都奢侈地鋪滿了地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