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萬籟俱靜。
十八梯的石梯上,一個黑影迎著寒風沿階往上蛙跳。
從開始的快速跳躍到逐漸變得緩慢,再到需要停頓好幾秒才能起跳。
吳朝陽緊咬著牙關,濕透的衣衫在身體的加熱下,白霧蒸騰。
他的目光始終盯著上方,長長的階梯猶如通往天界的天梯,給人以永遠到不了頂端的絕望。
身體與意誌進行著一場生與死的交鋒,身體告訴他再也扛不住了,但意誌告訴他還沒到極限,他還行,他一定能行。
劇烈喘息,胸口如撕裂般疼痛。
汗水迷眼,雙眼火辣辣地刺痛。
雙腿早已麻木,機械地往上跳。
還有七段石梯.......
六段.....
五段......
上半城的燈光終於從天空中降臨下來。
前方有光,就有希望。
即將被摧毀的意誌再次占據了上風,壓製住了身體的抗議。
還有四段階梯.......
三段.....
兩段.........
最後一段......
一種難以忍受的嘔吐感湧上。
吳朝陽強忍著吐出來,腦海裡兩個聲音嗡嗡作響,你已經到極限了,差不多了,沒有必要跟自己較死勁,另一個聲音發出呐喊,不,你不僅要戰勝自己的身體,還要戰勝自己的意誌,最後一段,你跳不上去,以後的路也走不下去,你跳上去了,以後你將無所不能。
還有十步.....
九步、八步、七步、六步........
五步、四步、三步、兩步........
一步!
上半城,燈火輝煌!
吳朝陽躺在地上,胸膛劇烈起伏,望著與燈火輝映的淡彩色天空,臉上露出了微笑。
在地上躺了幾分鐘,吳朝陽起身,望著下方黑漆漆的十八梯,湧起一股會當淩絕頂的暢快。
超越極限過後的回望,竟然如此的酣暢淋漓。
在十八梯頂端做了一趟廣播體操,更是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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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路小跑返回出租屋,清洗了一遍身體,提起竹棒趕往儲奇門碼頭。
馬紅軍正托著腮幫子打瞌睡,吳朝陽喊了兩聲才把他喊醒。
“馬叔,醒醒瞌睡。”吳朝陽遞過一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