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也都清楚,他午時那番話,隻是在隱晦地告知褚青綰,他今晚會來玉瓊苑。
她聽不懂便罷,但她聽得懂,於是,某一刹間曖昧橫生,叫他在天色未徹底暗下來時,就吩咐魏自明起駕入了後宮。
蓮子熬粥隻是一個借口,他也不愛喝蓮子粥。
但有人將他的話鄭重其事地對待,沒人會不喜歡這種感覺。
褚青綰這人,說她單純,胥硯恒自己都不信,但她的某些心思總是恰到好處,能叫他覺得她是個順心人。
至於是不是褚青綰刻意的手段和心思,胥硯恒壓根不在意。
是,便說明她是個聰明人,胥硯恒樂得和聰明人相處。
他來後宮是要解悶散心的,而不是來後宮叫自己生一肚子不痛快。
思及此,胥硯恒本來準備淺嘗輒止的心思沒了,一碗蓮子粥徹底下肚,他才撂下木箸,倚在位置上,好整以暇地等著某人。
褚青綰今晚特意等胥硯恒一起用膳,又耗了一番情緒,早覺得餓了,她也知曉自己猜不出胥硯恒的喜好,便隻顧著填飽自己的肚子。
餘光瞥見胥硯恒已經停了下來,她隻好也鬆下木箸。
胥硯恒挑眉“吃好了?”
褚青綰慢吞吞地點頭,她顯然也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臉色紅潤,也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皇上是……要準備沐浴麼?”
胥硯恒一點也不急切,他不緊不慢地點頭,意味深長“也行。”
褚青綰總覺得這番話中有話,但她又實在想不通,沐浴能有什麼不對,便將疑惑拋之腦後。
直到宮人浴桶抬進來,她和胥硯恒一同進了淨室,而魏自明帶著宮人全部退下去後,褚青綰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對勁。
她怔怔地看向胥硯恒,臉色紅得仿佛火燒,聲音都變得磕磕絆絆
“皇、皇上……”
胥硯恒掀起眼,仿佛對褚青綰的作態不解“這是怎麼了,不是你要求的?”
褚青綰的臉徹底紅了,她發誓,她口中的沐浴和胥硯恒口中的沐浴絕對不是一回事!
落入浴桶的那一刻,褚青綰忍不住地驚呼了一聲,似乎是有所顧忌,她的聲音被壓得低低,殊不知,這時越是隱晦越是勾人。
褚青綰的耳垂上有一顆小小的紅痣,在耳根紅了時,仿佛和那顆紅痣融成一體,胥硯恒好像格外偏愛她這一點,輕咬廝磨,慢條斯理得讓人難耐。
似疼非疼,似癢非癢,浪潮也洶湧而來。
隱約有水花濺起,染濕了屏風一片,褚青綰捂住眼,再也忍不住地嗚咽出聲。
於這事上,她好像一直沒有主動權。
褚青綰的身體驟然緊繃,渾水糯濕指骨,有人悶笑。
褚青綰頭頂冒熱氣,再也控製不住地把自己埋入臂彎中,不敢抬頭見人。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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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褚青綰艱難地睜開眼眸時,外間已經天光大亮。
她猛地坐起身,腰肢酸得她輕呼出聲,這一下,她也終於徹底清醒過來,昨晚的記憶漸漸回籠,她羞於見人地埋在錦被中。
她記得,最後她沒了半分力氣,隻能眼睜睜地看見胥硯恒將她抱起,然後,叫進了其餘宮人。
滿地狼藉都被宮人儘收眼底。
褚青綰的腳趾都蜷縮在了一起,她捂住臉,將喊叫無聲地悶在掌心中,她沒臉見人了!
外間聽見動靜,有人忙忙走進來,是遲春,她慣來細致,也總是能收拾殘局。
但現在,遲春也是一臉不好意思,輕咳了一聲,拉住作鵪鶉狀的主子,忍笑提醒
“主子,請安的時辰快到了。”
容不得褚青綰再窘迫下去,她深呼吸一口氣,裝作無事發生一樣坐起身,餘光一掃,就見弄秋等人都在殿內,弄秋一臉喜色。
這就罷了,但遲春和頌夏也都是忍不住的喜形於色。
褚青綰眨了眨眼,不解地問“發生什麼了,叫你們這麼高興?”
遲春本來想等主子收拾好再告訴她,但現在聽見主子發問,再也忍不住地福身
“奴婢恭喜主子,皇上臨行前,下令讓美人主子好好休息,還讓奴婢們不要打攪美人主子。”
她喊了兩遍美人主子。
褚青綰再遲鈍,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眼眸一亮,徹底坐起來“美人?”
遲春一臉笑意“是啊,主子從今往後,便是美人位份了。”
褚青綰著實意外,她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快地晉升位份,畢竟算起來,她入宮以來其實也就侍寢了兩次。
至於遲春後麵的那句讓她好生休息,褚青綰壓根沒在意。
在眾人都前往朝和宮請安時,她不可能獨樹一幟,她可沒有愉妃娘娘那般的底氣。
不過,位份晉升總是叫人高興的,褚青綰再是穩重,也不可能全然冷靜,她笑著道
“吩咐下去,這個月宮人們的月錢翻倍。”
主子晉升,玉瓊苑上下都是欣喜一片,蘇嬪才出了長春軒,就聽見了歡呼聲,她偏頭朝玉瓊苑看了一眼,眸色些許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