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綰停住腳步,回頭就見盧寶林朝她走來,她輕微皺了皺眉,臉上有著明晃晃地不解。
盧寶林也看出來了,她輕聲解釋
“嬪妾和褚美人回宮的路線一樣,便想和褚美人一起作個伴。”
一起作伴?
褚青綰很難不深想這番話,再想起之前長鳶湖前盧寶林對她透露的消息,她不解,盧寶林究竟是怎麼選中她的?
疑惑歸疑惑,大庭廣眾之下,褚青綰不可能對盧寶林置之不理,她和善笑道
“既然如此,那便一道而行吧。”
兩人都沒有儀仗,隻能拿腳量著這宮中的距離,盧寶林偏頭看向褚青綰,她眸色一閃,其實,她又何嘗想要找人聯盟呢。
可惜,她不得寵,便隻能替自己做另外考慮。
愉妃向來獨來獨往,連楊貴嬪都很難攀上她這隻船,遑論其餘人?
她入宮兩年依舊是寶林之位,周貴妃也根本看不上她。
至於其餘妃嬪,之前的容婕妤或許能立得住,偏上位博弈,容婕妤也成了其中的犧牲品。
而且,容婕妤也隻和一個楊貴嬪交好,和其餘人都是泛泛之交。
倒是有一人或許能接納她,那便是何修容,但她從未將何修容納入選擇範圍內。
盧寶林根本沒有再多的選項。
眼見路要有儘頭,而褚美人根本不和她說話,盧寶林心底有點挫敗,那日她給褚美人提供的信息,難道還不能成為她的投名狀麼?
不等盧寶林想好怎麼開口,二人撞上了蘇嬪的儀仗。
二人福身行禮,儀仗停了下來,蘇嬪掀開遮陽的提花簾,她看向褚青綰
“今日褚美人不在外轉轉了麼?”
她是在說,褚青綰初入宮請安那日,婉拒和她同行而找出的借口。
褚青綰聽得懂,她維持著行禮的姿勢,聲音輕淺“嬪妾今日有點不舒服,想要早點回去休息。”
昨日侍寢,今日身體不舒服,原因不言而喻。
盧寶林安靜地看著,她眼神稍閃,她不知道褚青綰和蘇嬪有什麼齟齬,但蘇嬪沒有立刻讓她們起身的做法,也讓她察覺到了什麼。
她也許知道該怎麼打破僵局了。
蘇嬪眸色些暗,褚青綰行禮的姿勢標準,讓人挑不出刺來,此處人來人往,眼見有妃嬪注意被吸引過來,蘇嬪終究是恢複理智,她臉上有些擔憂
“褚美人身體不舒服,怎麼不早說,何必強撐著來請安,貴妃娘娘最是體恤,不會為難你的。”
蘇嬪話落,就讓褚青綰起身,沒有任何的刁難,她聲音不高不低,卻是能讓四周的眾人都聽得清。
李美人撇了撇嘴,心底酸澀不已,不由得低聲罵道“狐媚子!也不嫌臊得慌!”
褚青綰臉色如常地起身,蘇嬪的儀仗遠遠離開,她抬眸看了一眼,讓人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四周人漸漸散去。
盧寶林依舊和她同行,她像是想起來蘇嬪,輕聲感慨道
“嬪妾和蘇嬪同一年入宮,至今都還記得她初入宮時得寵的景象。”
褚青綰笑了笑,不接招“蘇嬪如今不是也依舊得寵麼。”
盧寶林搖了搖頭,用詞卻是謹慎
“褚美人說的是,但和當年也是比不了的。”
人有得意時,自然就會有登高跌重之日,盧寶林的話沒能叫褚青綰動容。
盧嬪握了握手帕,她像是在回憶往昔“嬪妾記得,蘇嬪是在今年萬壽節後,侍寢的機會才漸漸少了。”
褚青綰的眸色一凝。
蘇嬪能在萬壽節做什麼?人人都知道那日是胥硯恒的生辰,誰會不長眼地招惹胥硯恒?
褚青綰轉頭看向盧寶林,仿佛不解“她做了什麼?”
盧寶林終於看見一點希望,她先是搖頭否認了褚青綰的話,當日蘇嬪其實什麼都沒做,和眾人沒有什麼區彆。
盧寶林也是後來回想,才察覺到從萬壽節後,蘇嬪隻侍寢過一次。
還是周貴妃促成的機會。
但不應該。
蘇嬪往日恩寵縱然比不上愉妃娘娘和容婕妤,卻也是叫眾人心底泛酸的一類。
盧寶林將自己得知的消息儘數道出
“據說,她那日是送了皇上一個繡著常青樹的香囊。”
褚青綰隱晦地皺眉。
常青樹,香囊?
如果盧寶林所言不虛,那麼二者之間,究竟哪一樣才是胥硯恒的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