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冷冷地灑在古老的祠堂上,那把銅鎖在月色的映照下,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屍綠色。
我深吸一口氣,手微微顫抖著將鑰匙插入鎖孔,刹那間,一陣尖銳的摩擦聲響起,仿佛是鏽蝕的骨骼在痛苦地呻吟,打破了夜的寂靜。
“快進去,時間不多了。”
沈綾夏在我身後催促道,她的聲音低沉而急切,手中緊緊握著那柄桃木劍,劍身散發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我用力一推,祠堂的門緩緩打開,一股陳舊而又神秘的氣息撲麵而來。
沈綾夏快步走進祠堂,她的腳步輕盈而堅定,手中的桃木劍在青磚地麵上快速劃出北鬥七星的圖案。
隨著她的動作,朱砂線如同靈動的小蛇,沿著劍尖遊走,不一會兒,便將陳薇的輪椅穩穩地圍在了陣眼中央。
“褪衣。”
沈綾夏頭也不回地向我拋來一件玄色祭袍,袖口處的二十八宿刺繡在黯淡的光線下泛著冷光,透著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我接過祭袍,猶豫了一下,開始緩緩解開自己的襯衫。
此時,祠堂內安靜得隻能聽到陳薇清晰的呼吸聲,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寂靜的夜空中敲響的鐘聲。
我不經意間低頭,發現鎖骨處的刺青像是活過來了一般,正緩緩地蠕動著,而手中青銅鑰匙的紋路,竟也如同有了生命,在我的皮膚下遊走,朝著心臟的方向蜿蜒而去。
“這是鎮陰人的傳承印記被喚醒了,你不必驚慌。”
沈綾夏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轉頭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這是命運的安排,你注定要承擔起這份責任。”
沈綾夏咬破自己的指尖,殷紅的鮮血滴落在祠堂的梁柱上,她迅速地畫下血符。
刹那間,一股腥甜的氣味混合著線香的味道彌漫開來,整個祠堂仿佛被一種神秘的力量籠罩。
就在這時,祖先牌位突然劇烈震顫起來,最上層羅氏初代家主的畫像緩緩睜開雙眼,瞳孔裡跳躍著詭異的青磷火。
“跪!”
沈綾夏突然暴喝一聲,那聲音如同洪鐘般響徹整個祠堂,驚飛了簷角的銅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下意識地雙膝一軟,重重地砸在陰陽魚石板上,一股徹骨的寒氣瞬間順著骨髓往上攀爬,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與此同時,青銅鑰匙從供桌的暗格緩緩升起,懸浮在陳薇心口三寸處,而陳薇胸前原本的冰晶蛛網,此刻突然泛起了詭異的血色。
“羅氏鎮陰人,承天罡地煞,鎮九幽邪祟……”
沈綾夏開始念起咒文,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一種特殊的力量,引發了空氣的爆鳴。
隨著她的咒文,祠堂四壁的壁畫竟然活了過來,我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隻見十二代先祖在鎖龍窟前結陣,父親渾身是血地將鑰匙刺入自己胸膛,母親則抱著繈褓中的我跪在震卦方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從來不知道這些?”
我望著沈綾夏,眼中滿是疑惑和震驚,大聲問道。
沈綾夏沒有立刻回答我,她的眼神依舊專注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繼續念著咒文。
突然,陳薇發出了一聲幼貓般的嗚咽,緊接著,冰晶鎖鏈從輪椅下破土而出,將她的四肢牢牢釘成獻祭的姿勢。
“不好,冰蠱的力量在反抗!”
沈綾夏臉色一變,眼中的金色光芒更盛,她猛地揮動桃木劍,劍刃貫穿了我的左掌。
鮮血順著劍身的雷紋迅速注入青銅鑰匙。
刹那間,鑰匙發出了一陣耀眼的光芒。
“現在!”
沈綾夏大喊一聲,迅速將我的血手按在陳薇心口。
就在鑰匙尖刺破冰晶的刹那,祠堂的地磚轟然塌陷,我們毫無防備地墜入了漆黑的甬道。
在黑暗中,無數青銅鎖鏈從虛空中伸出,鏈節上掛滿了冰封的羅氏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