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比自己那個棒槌兒子要聰明許多,眼看著賈平安似是再深思,實際上卻是在拖延時間,內心自是焦急無比。
可明知如此,鄭天湖還是不想主動開口。他很清楚,這個時候,誰先低頭誰就輸了。
賈平安不過就是一個少年,比心性,難道比自己還強不成?他就是要等著對方先說話,如此一來,主動權就會握在他的手中,他就可以以最小的代價得到想要的東西。
鄭天湖是有些城府的,他想要與賈平安比比耐心。然天不遂人願,在外麵,後院中已經鬨騰了起來。
“鄭天湖父子可是在這裡,我們奉命帶人。”
門外,傳出了任青虎的聲音。
“哦,官兵來了。哎,看來我也救不了你們了。古兄,去把人請進來吧。”賈平安狀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還用著很些憐憫的目光掃向在這父子身上,這才慢慢吐口而言。
賈平安要把任青虎這些官兵請進來,那豈不是說他們就要被扣上造反的帽子。如此一來,不僅什麼都得不到了,便是小命都要難保。
這一切的發生,打亂了鄭天湖的算盤,他知道,自己必須要低頭了。“等等!”
這兩個字有些艱難的發自於口,跟著鄭天湖便頭一低,一副認慫的架勢說道:“還請賈公子救命。”
鄭天湖終於低頭,賈平安心中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對方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下麵的計劃就沒有辦法進行了。畢竟他與胡步雲商量的結果是,為了穩定寧古塔的形勢,鄭氏是不能一棍子都打死的。
真這樣做了,隻會讓大家人人自危,寧古塔很可能就會真的亂起來。
現在好了,鄭天湖主動低頭,那事情就可以好好的談一談。“古兄,你且出去安撫一下任百戶,和他們講,我還有些事情要辦,請他們等上一會。”
賈平安竟然敢把官兵阻攔在外,按說他是沒有這樣的權力。可誰讓這一切都是他與將軍早就商量好的,或是說任青虎他們過來,就是為了給鄭天湖父子施壓的,那這個時候,他自然有自信說出這樣的話來。
“是,公子。”古明月這便答應了一聲,跟著轉身向外走去。
正堂中隻剩下了賈平安四人的時候,他開口說道:“鄭族長,你有什麼想法現在都可以說了。但我提醒一句,時間有限,你要抓緊呀。”一句鄭族老,意就是要告訴鄭天湖,你現在還是鄭氏之人,那就托了不了乾係。
再一句,時間有限,你要抓緊,同樣是在告訴對方。想要活命,接下來就撿一些乾貨說,若是在故弄玄虛,有的沒的說一些沒用的,那就是你自己不想自救。
此時此刻,其實不用賈平安施壓,鄭天湖也知道形勢不利於自己。這一刻,他還哪裡敢玩什麼花樣呢?
“賈公子,現在鄭氏要完了,您看中什麼直說好了,但凡我能有做主的一天,都會答應你。”鄭天湖直接擺爛,拱手認輸。
儘管他的性子也屬於守財奴的那一種,他也不想把鄭氏的好東西拱手於人,但形勢如此,為了活下去,他卻是不得不低頭。
“嗬嗬,鄭族老,你當然能做主了。鄭天海、鄭玉功和鄭天河等人圖謀造反,此事被你提前一步知曉,忠於宣國的你,大義凜然主動告發,不僅無過,反而有功嘛。”
對方即是低頭,賈平安當然就會幫著對方說話。這一番說詞,等於把鄭氏造反的事情落實了,也等於徹底的把鄭天湖一係給摘了出來。
沒辦法,造反之事可是誅連九族。鄭天湖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便是賈平安和胡步雲想要保他一條命也是做不到的。但如果一切是他搞出來的,那就完全不同。
鄭天湖目光有些呆呆的,他沒有想到事情還可以這樣的操作。
按著賈平安所說,他的確是無過用功,隻是這樣一來,自己就成為了鄭氏的罪人呀。怕是鄭天海他們就算是死了,冤魂也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可此時的他,還有什麼其它的辦法嗎?
要麼然就是大家一起死。
要麼然就是他還活著,鄭天海等人死。雖然會被唾罵,但至少鄭氏還是保存下來了。
自我安慰般地這樣想著,鄭天湖就此再一低頭道:“賈公子所言極是,是我看不慣鄭天海等人的所為,這才主動告發。”
“哈哈,好。”麵對著鄭天湖如此的識相,賈平安表示非常滿意。“哦,對了,鄭族長,鄭氏是在城外是一個養殖場的,嗯,我這個人吧,天生就喜食肉食,隻是可惜,自己沒有這樣合適的地方啊。”
“賈公子喜歡,鄭氏就送給您好了。”鄭天湖知道賈平安看中的是什麼了,為了活下去,他是沒有猶豫的雙手奉上。
“哎,無功不受祿,怎麼能憑白地要鄭氏的東西呢。這樣,我買。”
前一刻,還說得大義凜然,後一刻,賈平安卻已經從懷中拿出了一文錢說道:“這就是買下養殖場的錢,不知道,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