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誌腳步就是一頓,紀彩豔怎麼從馮熾家裡出來?
對了,她過來營區的時候是馮熾捎的。
紀彩豔給他提的要求,在指導員的調解下他同意了。
就是還沒拿定主意是發電報還是寫信。
寫信的話時間太長,一來一去都要一個月,是的,紀彩豔這兒要收到老家的信兒才回去。
時間這麼長,由紀彩豔一直留在營區,這對於他形象作風方麵有著比較大的影響,她一天不走,營區一天不會停止對他的討論,再是朱細棠也會跟他鬨。
而發電報呢,不是他說怎麼發就怎麼發,他倒想直接十個字以內把事情說了。
但紀彩豔提出,她得看過內容,能把事情說清楚再發,還有她也得收到老家的信兒,再決定回去。
說是擔心這信中途出什麼問題,老家的人沒有收到,像他之前那樣,說給老家寫了信自己在營區結婚,老家依然把她當做兒媳婦使喚一樣。
這話弄得洪誌完全沒法反駁。
隻能捏著鼻子答應了下來。
他回家和朱細棠說了下,朱細棠這邊決定發電報回家,儘量簡練字數。
能把紀彩豔送走,多出一點錢也認了。
洪誌把準備回招待所的紀彩豔叫住了,“彩豔。”
紀彩豔和家屬院的幾個嫂子去撿了粟子,說了下話,這心情也變得安穩了些。
要不然在這兒待著,心裡很惶恐不安。
不是她不想離開營區回老家,而是她現在回去,怕腿都要被她爹打折。
她爹這個人最愛麵子,要規矩,這訂了婚就跟結婚差不多,要是男人沒有重大過錯就解除婚約,那都是她的問題。
她在老家,經常被洪家叫過去幫忙,整個生產隊的人都把她看作洪家的媳婦了。
她現在解除婚約,就跟離婚差不多。
整個公社都沒幾個人離婚的,她要這樣不明不白的就回去了,那不得被村裡的人唾沫淹死。
能獨自一個人千裡迢迢跑到營區找未婚夫結婚的紀彩豔,心裡還是有些成算的。
不願意就這樣回去,現在她不僅要洪誌這邊給老家信兒,她還要營區領導這邊幫她寫個證明,到時候由她帶回老家去,說明確確實實是洪誌不守承諾,另娶了他人,不是她紀彩豔的問題。
紀彩豔停下腳步,以為洪誌喊自己是已經寫好了信或者電報。
“彩豔,你和馮營長家有來往?”洪誌打探道。
自家媳婦和馮營長的媳婦之間的矛盾,弄得他被處分,他心裡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紀彩豔知道那天捎自己到營區的男人就是馮營長,他媳婦叫沈清歡。
她點了點頭,不願意多說,畢竟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你是寄信還是發電報?”
“發電報。”洪誌把和朱細棠商量好的說出來,“彩豔,這事確實是我做得不夠穩妥,讓你白跑一趟。電報這裡,我覺得能寫得清楚就行了,就寫我兩年前在領導撮合下已結婚,我和紀彩豔婚約解除,收信電報回複。你看這樣行不行?”
這會兒發電報五分錢一個字,他這兒二十八個字,加上音譯費,能控製在兩塊錢之內。
紀彩豔想了想,“再加,我給紀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