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陳煜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曹嫻雪小聲些,季知琳現在畢竟敏感,也不知道是好事壞事,還是先瞞著比較好。
張建明接著道:“她是蔣濤的高中同學鄭映容,這個月要訂婚的老婆。不是頭婚,前夫叫季坤,有過一個女兒,就是那個女孩子吧?”
說著,他手指往季知琳的客房指了指:“老弟讓我查她,也是為了那女孩兒?”
陳煜點點頭,“蔣濤是?”
張建明:“杭城的本地商人,根深蒂固,生意做得很大,我跟他接觸過,這人很難對付,我們盛地暫時不進杭城,就因為怕爭不過他。這鄭映容也是厲害,按理來說蔣濤這個財富等級,是不缺女人的,居然還被她搏到名分了。”
陳煜皺了皺眉,腦子裡閃過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大紅袍女人,這是拋夫棄女的女版陳世美?傍上了蔣濤,為了新家庭,才選擇跟季知琳切斷聯係?
按理來說,精神上不提供支撐,物質上補償也不該這麼貧瘠,半年內才寄給季知琳萬把塊錢不到。
她現在明明有這個能力。
陳煜問:“我想見見鄭映容,建明哥有法子麼?”
他倒是想當麵問問,這鄭映容跟季坤離婚也就罷了,他能夠理解。到底是為什麼,除了寄過來有限的錢,能夠對流離失所的女兒不管不顧的。
張建明為難道:“她人現在哪裡我倒是知道,不過我跟蔣濤不對付……約她怕是她也不會理會。”
曹嫻雪這時出聲:“要不我跟我爸說一聲?”
陳煜搖搖頭:“不用,知道地址就行,蹲也蹲得到。”
“那老弟還有什麼忙要幫,再找我,我就先回去了。”張建明留下一個地址,起身道彆。
陳煜拿著紙條,心想季知琳的事總算有了進展,此時終於有些閒暇的腦子,看向曹嫻雪,誇讚道:“這衣服改得確實不錯。”
曹嫻雪正靠在陽台上,雙手抱在胸前沒說話,身穿紅裙的少女眼睛微微瞥向上方,看著掛在陽台晾衣架上的女士T恤和淡藍色包臀裙——那是她之前沒試穿過的另一套,她隻感覺心頭被刺了一下……
“我先回家了,省得一會兒跟某人吵起來。”
陳煜原先以為這某人指的是季知琳,此時才注意到她的情緒不對,“怎麼,心情不好?”
“心情當然比裡頭那位好多了。”曹嫻雪淡淡的丟下一句,推搡他:“行了,哄她去,我要回家了,太晚要被我媽罵。”
少女說罷,便徑直推門而出。
回家的路上,曹嫻雪揪著胸口,吸了吸發酸的鼻子,纖細的小腿不斷從裙擺下伸出,她一邊踹著路邊的石子,一邊絮絮叨叨的對著空氣罵人,說出了一大堆憋在心裡的話:
“季知琳住在你家,我就不來趕她,結果你倒好,也不來找我!
胸口掛著季知琳的墜兒,當我瞎了!
那衣服的尺碼,當我認不出來,不知道那些衣服是你買給季知琳的,我裝傻給你台階,你裝也不裝一下,說好的陪我去商場買衣服,也食言了!”
“陳煜你這個超級王八蛋,等你忙完,看老娘不撕了你!!”
曹嫻雪恨恨的踹飛石子,仰天憋紅了臉,對著黑夜大罵了一聲:“王八蛋!!!”
她突然蹲下,用樹枝在地上劃寫寫下四個大字:
【小陳吃屎】還在旁邊畫了個惟妙惟肖的便便圖案。
看著這行字,噗哧一聲,少女笑了。
又過片刻,笑聲止住,一些晶瑩雨點落下來,融入乾燥的土中,很快把這四個字打得麵目全非。
曹嫻雪抬頭看了看星光點點的天空,抹了抹眼睛,呢喃道:“鬼天氣,怎麼下雨了。”
少女斷斷續續的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小陳要喜歡其他人,先是陳思怡,再是季知琳,還能怎麼辦呢,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