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留意著她的動靜,見她笑了這才放下心。
“你不搭理我,那我去上值了?”
用過了午膳,他跟著沈棠寧身後晃悠半天,她依舊也不怎麼理他,池宴隻能悻悻去上值。
調查鬼麵使的事仍舊沒有太大的進展,陛下那邊還等著交代,他也不能太過懈怠。
他走到一半又迅速衝回來,在沈棠寧愕然的眼神中,在她臉上響亮地親了口:“彆生氣了,等我回來!”
沈棠寧捂著臉剛想發作,人已經跑沒了影。
她環視四周,院子裡的丫鬟連忙忍著笑低下頭做自己的事。
她輕輕抿唇,在心裡啐了句:
沒臉沒皮!
人沒在眼前晃悠,沈棠寧也輕鬆了許多,池母擔心她多想,還邀她去說了會兒話。
回了院子,沈棠寧開始琢磨沈辭和雲安公主的事。
“元昭呢?”
雪青轉身出去叫人,頂著一臉困倦:“小姐叫你進去。”
見對方神采奕奕,她心中愈發不平。
莫名其妙被瞪一眼,元昭挑了挑眉,也沒放在心上。
沈棠寧見他進來,索性開門見山:“你盯了雲安公主這麼些時日,可摸清了她的作息規律?”
元昭思索片刻:“雲安公主的日常很簡單,除了皇宮就是公主府。不過我還發現了一件事……”
見他神色古怪,沈棠寧來了興致:“什麼事?”
他頓了頓,這才繼續,“這位公主喜歡聽曲兒,時不時就要召伶人到她府上,而且這些伶人多是年輕俊美的男子。”
她聽得眼神一深,其實這事兒倒也不是什麼秘密。
和男子喜好狎妓一個樣,有些個夫人也熱衷於養伶人,說得好聽是養著聽聽曲兒,其實大家心知肚明。
無非是深閨寂寞,消遣的玩意兒罷了,男人能狎妓,女人為何不能呢?
甚至於有些府裡的主君是知情的,本就是出於利益捆綁在一起,時日久了早就將彼此之間的情分消磨殆儘,但又不能分開。
所以隻要不鬨到台麵上,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雲安未成婚前還比較收斂,前世她嫁給楚明譽後,仗著皇家身份,根本不把楚明譽這個駙馬放在眼裡,還時常將人叫到府上作樂。
而且這位公主有個癖好,那就是喜歡收集替身,許是對柳疑複愛而不得,她養的伶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像柳疑複的地方。
楚明譽本就是讀書人,自然受不了這樣的屈辱,多次狀告到陛下跟前,以為陛下會替他做主,但最終都無果。
下場最多雲安被斥責幾句。
楚明譽還是太天真了,隻要沒鬨到台麵上,崇德帝可不在乎雲安的私德如何。
雲安也聰明,從未讓人逮到過證據,否則她身為一國公主,卻帶頭興起這樣的不正之風,被那些史官揪住不放,也有的頭疼。
“隻是養伶人,就算傳出去對她也不會有太大影響。”沈棠寧眯起眼睛,眼裡露出深思。
崇德帝骨子裡的君臣觀念根深蒂固,他對兒子百般提防,對女兒卻頗為縱容,可能也是為了彌補心中的那份虧欠吧?
在他看來,能尚公主是楚明譽的福氣,哪怕雲安德行有虧,可她是公主,是天潢貴胄!
所以即便她刁蠻任性,即便她有錯在先,隻要在他的容忍範圍之內,那也沒人能把她怎麼樣。
沈棠寧眼底劃過一抹幽光,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可倘若她不是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