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
錢留著,也沒有什麼用。
夏子楠蜷縮在她精美而又嶄新的單人床上。
這張床才買了兩個月不到。
上次,媽媽推著她去市區玩兒。
她覺得這張床很好看,第二天,爸爸和媽媽就幫她買了回來。
“子楠!”媽媽的聲音在門口傳來,“藥吃了嗎?”
“嗯!”夏子楠在這個炎熱的夏季裡,蓋著薄毯。
沒有開空調,隻是在角落裡,用微風扇吹著微風。
“痛嗎?”門口的女人,躊躇著,問出細小的聲音。
“不痛!”夏子楠輕輕的回答。
聲音很放鬆,甚至還有些慵懶。
女人在門口踱了兩步:“我就在外頭,有什麼難受的地方,記得跟我說。”
女人幫她帶上門。
光線逐漸暗淡。室內縈繞著,父親昨天在路上為女兒采摘來的桂花,散出來的清香。
夏子楠雙腿麻木,整個嬌軀開始發抖。
很痛!
很痛!
痛得像是無數根針從下往上鑽。
她很想將這份痛苦告訴媽媽,但是那樣的話,最後也隻能讓媽媽陪著她,一起哭,一起痛。
她痛的是身子。
媽媽痛的是心。
夏子楠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她推著輪椅,在窗外聽到媽媽在父親懷中的哭泣。
她在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把孩子生下來,讓孩子受這樣的罪?
如果上天允許女人做出選擇,她更希望倒下的人是她自己。
夏子楠有的時候,也會覺得,這人世非常的諷刺。
兩個人相愛後的結晶,換來的卻是折磨他們十多年的悲慟。
夏子楠也曾想過,如果自己就這樣離開,至少,能夠讓他們再沒有負擔。
所以,那天半夜,她獨自一人,悄悄離去,到了海邊。
找到她的媽媽,哭得不成人形。
而爸爸也如同瘋了一般,將她鎖在房間裡。
他在外頭不停地打電話,世界各地地找專家,有時候又會一個人坐在她的房間門口,喃喃自語地,說著其實已經聽不懂的話。
那個時候的夏子楠,反而沒有哭。
她意識到,她必須要堅強。
輕生並不能夠讓最關心她的兩個人解除負擔。
隻會讓自己徹底地將他們擊垮。
獨自一人,躺在漂亮的、碎花床墊鋪成的單人床上。
她的一隻小手,緊緊地拽著枕頭的一角。
沒有經過市場驗證的藥物,仿佛在以簡單粗暴的方式,刺激著她生命的餘火。
每一個細胞都像是在被烈火炙烤。
女孩緊咬著牙,想要瘋狂大叫,想要放棄生命。
想要拿著腦袋去撞牆,也許死了,真的會輕鬆一點。
然而,即便是這樣猛烈的藥物。
她依舊感到,自己的身體機能,正在一點一點地流失。
肺無力……這是她這種病,最終的死法,而且根本無法阻止。
女孩用顫抖的手,將毯子慢慢地往上拉。
她想要堅持下去,想要讓爸爸和媽媽,看到自己十八歲後、成年的樣子。
然後再安心地離去。
誰來……救救我!
……
與此同時,鄰省的某處。
某個背梳寸頭的男生,正在跨入一個神秘的領域。
【魔域!】
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