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現在有點上頭了。
宋智成倒是很清醒，但他現在對許夢的決策百分百擁護。
於是之後十幾分鐘內，對麵打來的所有電話，都被陸家和拒絕。
甚至陸家和還在同事們的起哄下，一起玩起了一個遊戲——
每掛掉對麵一個電話，大家就哈哈大笑著來一杯。
直到對麵終於意識到：不到工作時間築夢真的不會接電話，才終於消停下來。
——但也隻是不再打電話。
她轉而開始了短信轟炸。
一條接一條，滴滴滴滴響個不停，搞得陸家和都打算靜音了。
於是宋智成向他要過手機，打算親自回複。
剛好在這時，備注為【李芳丨雲智】的號碼又發來一條消息——
[這種大事你沒資格做決定！去找你們老板來！我要和你們老板談！]
看她這幅氣急敗壞，卻絲毫不肯放棄的樣子，宋智成這個見多了行業亂象的人，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這個李芳，應該是自己對《霜雪計劃》意見很大。
搞不好就跟楊慧是一類人。
碰巧她手上有點小權力，就打算給築夢一點顏色看看。
她大概覺得，築夢雖然會被她搞得很惡心，但為了渠道能帶來的利益，最後還是會妥協。
接下來不論是修改遊戲角色的暴露程度，還是直接給她送錢打通關節，她都穩賺不賠。
——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人，但凡手裡有點小權，就一定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惡心你，仿佛不如此就無法證明他們擁有權力。
可她沒想到，築夢會直接掀桌子。
不僅沒認慫，還借題發揮，順勢要終止合作。
眼看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搬起的石頭要砸到自己的腳，她才終於慌了。
宋智成最厭惡的就是這種人！
他最後一絲猶豫也徹底消失，迅速打字回複道——
【不用找了，我們老板說：】
【滾你媽的！】
按下發送鍵的那一刻，宋智成隻覺得痛快淋漓！
他端起酒杯，將酒一口氣灌下肚子。
怎一個爽字了得。
……
……
一個多小時過去，[關於築夢將堅定不移、矢誌不移、不為外界所動地堅持搞澀澀聲明]，在社交網絡上仍舊鬨得沸沸揚揚。
——這個離譜的說法，是玩家們從《霜雪計劃》那份[下架聲明]中提煉出來的核心要點，現在已經被玩家們當成了一次“表態”來看待。
而這一波堅決表態，不知道又拉了多少新用戶進來。
但與此同時，經過業內人士有心的推波助瀾，大量二遊玩家也開始意識到手遊渠道商的強勢，以及他們對遊戲開發商的坐地抽成有多狠。
於是一些玩家也跟著擔心起來——
築夢這樣做，會不會得罪硬件渠道商聯盟？
以後開發新遊戲的時候，會不會被大量渠道拒絕，導致新遊戲暴死賠個血本無歸？
你賠錢不要緊。
你要是倒閉了，《霜雪計劃》怎麼辦？
甚至有些離譜的人，已經開始勸築夢出來道個歉，跟渠道重歸於好了。
閒暇時刻最喜歡網絡衝浪的小助理陳夢玲，哪怕在聚餐中也注意到了這個風向。
偏偏她又是個心裡藏不住事兒的人。
幾經猶豫後，還是在飯桌上將玩家們這個擔心問了出來。
許夢酒量差，這會兒已經醉意漸濃。
聽到這個問題，那是想都沒想，就把心裡一直在想的事兒說了出來——
“路走窄了？那是接著做二遊才需要擔心的事。”
“問題是，誰還要接著做二遊啊？！”
“就這種友商恨不得你死，玩家天天戰鬥，水軍橫行，極端打拳組織盯著你舉報的惡心環境，我一天都不想多呆了！”
“築夢的下一款遊戲，必不會再做二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