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鈺來鳳棲宮請安的時候,沈憶舒正在給皇後娘娘配藥。
皇後娘娘的演技需要繼續治療,之前是因為要參加宮宴,不好把眼睛蒙著,所以才推遲了藥敷,如今年過完了,後麵沒有大型的、需要皇後出麵的場合,因此眼睛也要繼續敷藥了。
剛敷完藥,底下人稟報說鎮北王求見,皇後立刻讓人把蕭承鈺請了進來。
“皇嫂,沈姑娘。”蕭承鈺對著兩人拱拱手。
皇後讓素枝姑姑扶著坐起來,將頭偏向蕭承鈺的方向,說道:
“年前你一直在京郊大營待著,我還以為過了年,你要繼續去那邊呢。”
“是要去的,皇兄托付臣弟好好考校三皇子的武功,臣弟得去盯著點,免得這小子沒人看管,就有所懈怠。”蕭承鈺笑著,“所以走之前,特來跟皇嫂說一聲。”
“你在宮裡閒不住,去京郊大營幫忙操練也好,不過隔一段時間就回來一趟,陪本宮和你皇兄吃頓飯。”皇後叮囑著,“刀劍無眼,你們訓練也需得注意安全才是。”
蕭承鈺這麼多年不回京,皇後也想留他在宮裡住著,可她也知道蕭承鈺的性子,讓他在宮裡無所事事,那肯定是待不下去的。
所以,讓他去練兵也好。
叮囑完了,皇後又吩咐道:
“阿舒,你替本宮去送送鎮北王。”
沈憶舒聞言起身,在蕭承鈺告辭之後,送他離開。
兩人一路往鳳棲宮外麵走,蕭承鈺突然想起之前四皇子的來信,便主動說道:
“皇兄已經把最近京城發生的事情告訴我了,我沒想到,京城看似繁華平靜,但實際上暗潮洶湧,皇兄竟然不知不覺下了一盤大棋,而沈姑娘在這局棋盤中,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沈憶舒不在意的笑了笑:
“能成為陛下的手中的棋子,是我的榮幸。”
事實上,很多事情永安帝不能明麵上出手,所以要借助一個比較有分量,但看似不起眼的局外人,而沈憶舒和她手中的沈家商號,就是最好的選擇。
沈家商號遍布全國,很多事情還真得讓他們幫忙,才能如此順利。
“我去京郊大營了,你在宮裡自己保重。”蕭承鈺離開前,開口說道,“清寧長公主不是個簡單的人,在她眼裡隻分兩種人,一種是對她有用的,一種是無用的,你已經明裡暗裡與她作對多次,必須要防備著她。”
“多謝王爺掛懷,我會當心的,更何況,長公主很快就自顧不暇了。”沈憶舒說著。
蕭承鈺似乎也是想到了四皇子寫來的那封密信,想起了上麵的內容,不由得與沈憶舒相視而笑。
他匆匆離開了,沈憶舒則是返回鳳棲宮。
回去的路上,她看到五皇子蕭遠朝著永安帝的勤政殿而去。
她想起了四皇子信上的內容——
四皇子去了駙馬趙凜赴任的秦州之後,以商人的身份立足,他做的生意正是女子用的胭脂水粉。
沈家商號根據他的年紀,給他編造了一個身世。
說他本是家中獨子,父母經商,但想改換門庭,便一心讀書考科舉,但沒想到父母在行商的路上碰到了匪徒,雙雙亡故,留下他獨自一人,支撐家業。
他才十五歲,從前不曾有過任何做生意的經驗,在昔日競爭對手的算計下,生意一落千丈,家中產業屢屢虧損,到最後變賣的差不多了,隻留下了一個胭脂鋪子。
他不得已之下,求助了沈家,主動讓出一半的利益,求沈家庇護,教他做生意。
四皇子蕭霖,本就是個雋秀俊朗的少年,芝蘭玉樹,風度翩翩,而且學識淵博、談吐不凡,這樣的人本就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再搭配他可憐的身世,頓時就激起了秦州許多女眷的同情心。
於是,他的胭脂鋪子就這麼在秦州立足了。
胭脂鋪子裡來往的都是女眷,有秦州富人家的,也有普通人家的,甚至連秦樓楚館的老鴇子也愛在他這裡,給姑娘們采購一些胭脂水粉。
而女眷多的地方,是非多,八卦多,消息也比較靈通。
雖說女眷們不太懂朝堂大事,但是東家長西家短的,沒有人比她們更清楚。
於是,四皇子蕭霖,就在這些女眷的交談中,窺見了一個真相,那就是:
駙馬趙凜,疑似瞞著清寧長公主,在外麵養了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