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城王和當今陛下一母同胞,兄弟感情極好,陛下剛下旨削了趙凜的官職,申斥了他的不當之處,城王怎麼可能轉頭把房子租給他?
這不是在打陛下的臉嗎?
還有沈家。
滿京城用沈家這名號的,找不出第二個,肯定就是沈憶舒無疑。
沈憶舒如今是皇後義女,加上跟顧家有舊怨,她雖然沒有明著跟長公主對上,可是按照沈憶舒的性子,她絕對不會摻和進這些事情裡來。
趙凜不用想就知道,但凡他今日選擇了沈憶舒的宅子,明日就有消息傳來,說這宅子早已有人租了。
最後就是長公主府。
他就是不想回公主府受製於人,才想著在外麵租宅子,難不成兜兜轉轉,還是要落在長公主手中?
“這位老爺,您看如何?”牙行的人看趙凜沉默,便又問了一句。
“我不要這三間,你幫我找條件相似的,彆家的宅子。”趙凜說道,“若是三進的宅子沒有合適的,四進的也可以。”
牙行的人翻遍了冊子,終於一樣一樣滿足了趙凜的要求。
那是一棟四進的宅子,位於東市,原屬於福王妃名下,是她的陪嫁,從前一直空著,也是最近這段時間,她娘家的侄孫女出嫁,她便把這宅子又作為添妝,轉贈給了侄孫女。
而那侄孫女出嫁後,想著宅子空著也是空著,便拿到牙行打算租賃出去,多少是筆進項。
趙凜看完宅子之後,覺得很是滿意,當即定下來要租,牙行趕緊差人去稟告福王妃的侄孫女,並請她派人來核查租客的信息。
結果,福王妃的侄孫女一聽說租宅子的人是趙凜,當即反悔不租了。
最後還是福王妃出麵跟趙凜交涉的:
“我那侄孫女年輕不懂事,做事也沒個章程,這宅子本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陪嫁,這麼多年我一直派人好好看護,舍不得損傷一分一毫,結果她不知輕重,不小心拿去出租了。”
“我知道這個消息後,立刻訓斥了她一頓,趕緊過來跟駙馬解釋,這宅子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念想,我們是不打算租出去的。”
說完這話,福王妃當著趙凜的麵,劃掉了在牙行的出租記錄。
趙凜沒辦法,隻能又去看另外的宅子。
但一整天下來,不管他租什麼宅子,不管什麼地段、價格多少,人家一聽租宅子的人是他,也顧不得賺錢了,紛紛選擇不租了。
如果一次兩次,可能是巧合,但每次都這樣,趙凜再傻也明白了。
滿京城,沒有人會把宅子租給他。
“是不是清寧長公主跟你們打過招呼?”趙凜問著。
他眼前之人,是禮部尚書的嫡次子陳長河,也是他最後看的這棟宅子的主人。
陳長河跟之前的房主一樣,看到租房的人是趙凜,當即反口不租了,他聽趙凜這麼問,便朝著四周看了看,見四下無人,他才壓低了聲音說道:
“駙馬,不是長公主提前打了招呼,實在是滿京城沒有人敢租房子給您。”
“思婉郡主婚禮那天的事情,已經鬨大了,大家都知道,你這個時候租宅子,無非是想把那外室女子安頓進去,這個當口,陛下剛剛因為這件事發了怒,下旨削了您的官,誰還敢冒著被陛下斥責的風險,讓您租宅子給那外室女住?”
“長公主再強勢跋扈,她也是皇族人,她是陛下的妹妹,您養外室這事兒,確確實實是把她的臉麵放在腳下踩,而且您如今已經不是秦州刺史了,無官無職,一介白身,若您不是駙馬,這滿京城確實沒有人能把您放在眼裡的。”
“為今之計,隻有兩個辦法。”
“第一,要麼您彆聲張,彆想著在東市和南市租房子,去西市找那些商戶,若是有那些投機者願意攀附的,說不定能為駙馬提供一棟宅子,但這宅子您也不能親自出麵,必須轉幾道手,以彆人的名義租下來。”
“第二,要麼就去求長公主原諒,她若是親口站出來說,不介意您養外室,有她發話,咱們這宅子您隨便住,不要錢都行。”
“駙馬,我也是看在往年您千裡迢迢從秦州,給我父親送來年禮的份上,才提醒您這麼幾句,具體的事情,您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這番話,陳長河便拱了拱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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