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樂,明白李居安的心思。
吃虧的事,李居安半點不能乾。至於賣了老虎皮子,平分劃錢,還能和牧場的人搞好關係。關係一好,回頭托人辦事也好,還是再接牧場的活兒也好,隊裡有人好說話唄。
陸誌強心裡給李居安比了個大拇指。還得是你啊,雞賊的很,拉攏人心,和精打細算,半點虧都不吃。
李居安要那兩頭完整的鹿。一頭大公鹿,和兩頭母鹿非常完整,還沒有被狼謔謔。大公鹿的鹿角被陸誌強訂了,鹿鞭被趙炮擱走。
他將兩頭母鹿擱外麵雪窩子裡埋了,等帶回去後,再找屯附近的雪地裡埋做標本,大半個月後,剛好將兩頭馬鹿上交給林場的一把手。
大公鹿的鹿角珍貴,交上去他也心疼。剛好鹿角給陸誌強擱在陸家掛著,整整排場,鹿鞭給了趙炮一個順水人情,血也被放了,被老周做了鹿血酒。
林場陳領導給他的打標本活兒是,一個月時間,得交一頭熊羆,3頭馬鹿,兩隻紅狐狸。熊羆越大越好,大皮,和紅狐狸皮得完整沒破損。而且還有六張黃皮子。不能是灰黑色,得是黃色。
現在,五天過去,他打了兩頭馬鹿,其他一無所獲,讓他有些緊張感。
老錢和老孫幫著處理鹿肉,晚上吃鹿肉鍋。
幾人卸了鹿肉拿涼水拔,待拔透了後,煮開雪水使水焯,然後用大鍋烀一個半點,熱氣騰騰的鹿肉鍋燉的“咕嚕嚕”冒熱氣。一屋子擠滿了獵人,葷香味兒一個勁往鼻子裡鑽。
每個人忙活了一整天,從早忙到晚,饑腸轆轆,餓得不行。按照人情算,也沒有李居安領人坐在那吃肉,其他人眼巴巴看著他吃的道理。這些都是人情往來。
李居安喊道:“張叔,趙哥,都坐下來一道吃唄。咱誰和誰,都彆客氣。”
眾人歡呼一聲,十幾個獵戶,馴鷹人甩開膀子坐在炕桌邊,你拿出一兜槽子糕,我拿出一兜苞米餅子的,都掏出自備乾糧上桌。老周將新鮮鹿血酒拿出來,豪爽地大聲張羅。
“都來嘗嘗新鮮的酒來!馬上要過年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哥們兒情越喝越有。”
炕桌邊歡聲笑語,食欲大開的李居安,埋頭大口就著燉鹿肉,呼哧呼哧連造三碗大米飯。
紅燒燉鹿肉的湯汁,和米飯拌了攪和一道吃,那葷香味兒和鮮美滋味能叫人渾身舒暢,美味地眼睛都眯起來。
“李炮,來咱敬你酒!”
“兄弟們都敬起來啊,彆替我老周省酒錢。”
陸誌強狠狠卸了鹿腿,架在篝火上烤,翻麵烤的鹿肉“滋啦啦”流出油脂,簡單撒上鹽巴佐料,那烤肉香味兒在空氣裡溢出來,饞得人口水直流。
“烤鹿肉來嘞!兄弟幾個讓讓的啊。”
一份烤鹿腿肉還沒端上桌,陳向前眼巴巴饞得就要湊到火堆邊,瞪直眼淌哈喇子,饞得滿嘴生津。他挨了陸誌強的打。
陸誌強拍了把他伸出來的手背,學著二姑的語調嗬斥:“放桌上吃多得勁捏,咋就你一個人著急啊。”
陳向前不好意思地摸了把後腦勺,嘿嘿傻笑,說道:“陸哥辛苦嘞,我來端,交給我就成,當心燙手。”
80年代的鹿肉可是大補,相比較之下,後世養殖鹿肉那是啥玩意兒。老林的野生馬鹿,每天山上溝裡得跑多少裡地,腿上全是腱子筋肉,吃的是明黨參,何首烏,野山楂,葛藤等,這些吃的植被藥用價值高,活動量又大,鹿肉的食療價值,不是後世能比的。
十幾個獵人大口吃烤鹿肉,喝燉鹿肉湯,再來一口新鮮鹿血酒,所有人吃得臉上通紅,滿嘴流油,全是歡聲笑語。
趙炮喝多了,醉醺醺地順著炕沿躺,癱下來,喊著暈乎乎的醉話。
“咱這趟回去,得了鹿鞭,哎我艸,那必須叫婆娘跪下來,心甘情願給我打盆洗腳水,要她瞅瞅啥叫重振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