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仙穀中,莊霖心神微震之後,感知中山穀的一切異象便已經全部消失。
就像是沒有任何事發生一樣,莊霖抓起桌案上字帖冊從桌案後起身,走下去開始檢查學生們寫得如何,一個個學生頓時都挺直了腰杆,有人緊張有人驕傲。
莊霖也不做點評,隻是當在某個學生的桌案前站定的時候,附近學生就會下意識看向他。
這時候,夫子若是微微搖頭,就代表字不行,若是含笑微微點頭,那這個學生能開心好久,周圍的學生也會立刻對其人投去仰慕眼光。
劉宏宇隻是掃了一眼莊霖,然後繼續一絲不苟的寫字,因為太過專注,莊霖在他身邊停下的時候他都沒有注意到。
這個已經算是大人了的同學,在學塾自然是十分顯眼的,受到同學們的關注也是最多的。
此刻見夫子長時間停留在劉宏宇桌案邊,其他學生都已經或側身或轉頭看了過去,除了不敢交頭接耳,眼神交流還是有的。
莊霖仔細看著劉宏宇桌案上的紙張。
說實話,劉大少的字寫得並不算特彆工整,但在莊霖眼中卻和其他孩子有明顯區彆,有一股“意”的感覺傾注在字中,所以乍一看不咋樣,細看卻會順眼很多。
這並非說劉宏宇的字能到書法的高度,而是劉宏宇高度專注之下,落筆甚至影響到了字。
莊霖心頭似有所悟。
倉頡造字,天雨粟,鬼夜哭,其實文字本就蘊含著一種力量。
而靈性出眾的存在,更容易以自身靈性引動其中的力量,或許劉宏宇若能精研書法,哪怕不修仙,將來也是能有所成就的。
這時候,劉宏宇似乎終於發現莊霖站在了身邊,微微一愣之後抬頭看向他。
“呃,夫子......”
莊霖微微頷首,在看遍了所有人的字之後第一次開口。
“不錯!”
劉宏宇臉上頓時露出笑容,掃了一眼麵露驚愕的其他同學,朝著穆宏文那眨了眨眼睛,讓後者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似乎是因為見到劉宏宇東張西望,莊霖用手中的字帖冊拍了他後腦三下,驚得劉宏宇一下坐正了自己。
“此字尚可,若其餘字中之意能儘如此字,則書法成!”
劉宏宇看向莊霖指著的字,發現是自己寫的一個“夜”字,也不等他說什麼,莊霖已經走向他處了。
不過等莊霖回到了桌案上,掃了劉宏宇方向一眼,又想著穀中好像沒有打更的。
罷了,也不過是今日見他靈性自生,興之所至試試這種高深的感覺,若他無法領會,就改天直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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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穆宏文和劉宏宇一起從學塾回家,到接近家門口的時候,前者已經忍不住邊跑邊喊了起來。
“爺爺~今天劉公子寫得字居然被夫子誇了——他還沒我寫的好呢,他被誇了——”
前半句劉宏宇聽著還暗爽,後半句聽得他頓時麵露不滿。
“哎哎,小孩子家家的話說清楚,什麼叫還沒你寫得好?”
兩人一追一逃打鬨著進了醫館,形似一對年齡差距稍大的兄弟。
不過剛衝到醫館裡頭,就看到一男子正興奮地和穆老爺子說著什麼,那人正是穆老爺子的徒弟段永華。
穆宏文和劉宏宇頓時收斂了神色。
“段叔......”“彥君先生......”
作為穆老爺子目前的唯一親傳弟子,小文自不必說,而一直住在穆家的劉宏宇和他也很熟。
段永華顯然異常高興,對著兩人也招呼一聲。
“喲,回來了啊?剛聽你們這麼高興,是被子安先生誇了是吧?”
劉宏宇頓時咧開了嘴。
一邊的穆老爺子顯然也十分高興,對著旁邊人說了一句。
“好了,莫要打趣了,快去,一會晚上等你一起吃飯!”
“唉好,那我去了!”
段永華說完,摸了摸小文的頭,然後對著劉宏宇微微一拱手,就匆匆出了門,到了外頭幾乎是小跑著離去了。
“爺爺,什麼事啊,段叔乾什麼去啊?”
兩個才回來的學子都很好奇,而穆老爺子則是撫須笑著。
“好事!好了,準備一下,咱們一起做晚飯!”
片刻之後,學塾的學堂前,段永華找到了就坐在廊下的莊霖,興奮地和他講述自己的發現。
“子安先生,今日下午我們照例每天在古外近處查探,您猜怎麼著,我們發現觀測站了!”
莊霖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不過親耳聽到這個消息,還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我們回來了!”
“對,我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