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石臉色大變,棄刀而退,那柄斷刀在落地的一瞬,就碎成粉末。
蘇逸和沈雲溪也急忙後退,與此同時就見渭河侯仿佛被戳破的氣球,隨著氣流從脖頸處的傷口中噴出,渭河侯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癟。
而那些噴出的氣流,則化作陰風煞氣,陰風呼嚎,帶著可怕的腐蝕之力,所過之處就連地麵都被腐蝕得坑坑窪窪,焦黑一片,那些腐毒陰屍更是眨眼化作膿水。
蘇逸三人不敢怠慢,蘇逸以影詭包裹著自己,黑判官則是擋在沈雲溪身前。
楊石先前那一刀好似傾儘了全力,有著虛弱,於是二話不說,藏在了兩人身後。
呼嚎的陰風煞氣足足持續了二十多秒的時間,等陰風減小,黑判官已經搖搖欲墜,影詭所化的陰影也變得虛幻透明。
“呼……終於停了。”
蘇逸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這陰風結束了,要是再持續一段時間,他就扛不住了。
“渭河侯呢?”
楊石從蘇逸身後冒出來,略顯緊張道。
“好像……癟了。”
這個癟了,就是字麵意義上的癟了,就像是被放掉氣兒的充氣娃娃一樣,沒了內涵,隻剩皮囊。
蘇逸看著遠處那個癱軟在地上、仿佛隻剩一張皮膜的渭河侯,觀察感受片刻,確認沒有危險後,方才慢慢上前。
“看來是真的死了。”
待距離渭河十來米後,蘇逸沒有再上前,而是以影詭化作兩個手臂,慢慢將渭河侯提了起來,而渭河侯也沒有任何反應。
“這是……”
由於沒有血肉支撐,蘇逸在將渭河侯提起來時,其身上那身寬大的冕服也直接滑落,而渭河侯也與他們赤誠相見。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渭河侯的背後,有一道傷痕,從腦後筆直向下,直至尾椎處,就像是衣服的拉鏈。
透過那道深深的傷痕,可以清晰地看到渭河侯體內空無一物,沒有血肉,沒有骨骼,沒有內臟,仿佛被掏空了一切,隻剩下一張薄如紙的人皮,令人毛骨悚然。
那道傷痕,自然不是蘇逸他們造成的,而是其本身就存在的。
不知為何,看到那個傷痕,蘇逸心中莫名生出一個荒誕而又可怕的想法,那就是那本就是一張人皮,而非渭河侯。
“這……不會是一張人皮吧?”
沈雲溪亦麵露驚容,顯然不止蘇逸這麼想,沈雲溪也是如此。
“我曾在一本名為《甲子不老錄》的古籍中看到過一種長生不老之法,名為太陰蟬蛻術,講究人如蟬蟲,肉身為本真,皮囊乃枷鎖,為桎梏,唯有蛻去皮囊,方能如夏蟬一樣,生出雙翼,鳴響春夏,自在逍遙,長生不老。”
楊石仿佛想起了什麼,沉思道:“莫非渭河侯修煉的就是類似於太陰蟬蛻術之類的詭術,拋卻了皮囊,肉身得道長生了?”
蘇逸不由笑道:“楊老,你是說渭河侯還活著?這可能嗎?”
楊石也自覺荒唐,失笑道:“我就這麼一說而已,這世上哪兒有什麼長生不老之術。”
隻是他們沒有發現,在他們提到渭河侯的名字時,那張人皮的臉龐上,莫名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