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發生在白家的鬨劇,注定不為人所知,但白家一部分人離開圭靈城,依舊有人注意到了。
暗中的波濤洶湧似乎更加劇烈,一個不小心,就連城內三大家族的體量,都會灰飛煙滅!
一月之期,如約而至。
十月。
夏日的灼熱消退一些,卻還殘留著高溫的餘韻,這季的夜晚比白晝要長上不少。
今晚的圓月高懸於天,將黑暗驅散部分。
秋風蕭瑟,惹得竹林齊鳴,黑夜中似乎有一股陰霾籠罩著整個圭靈城。
直到一把大火,驅散了一切。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圭靈城主府。
王煜換了一身更顯成熟的鴉青色束腰窄袖綴衣,外罩一件暮雲灰淨麵逍遙袍,後擺墜地,憑空多了幾分威嚴和肅穆。
一頭雪淨的銀絲,用紅束帶收攏在腦後。
月光下,青年手持墨笛,似有灰暗音流從笛子的空洞中四散奔逃,一時悅耳動聽,一時淒厲難聞。
仙音嫋嫋、魔音貫耳。
仿佛在兩個極端之間互相切換,令人時而潮紅,時而寂寥,心緒起伏不寧,極其容易迷失在音符中。
正是王煜神識境界突破後,練習著更加得心應手的控心魔音。
而冒失奔來者,乃雲夢閣唯二的築基修士,香香。
“城主,城主!火龍燒倉……外邊。”
“慢點說。”
王煜伸手虛抬,正要躬身行禮的香香身子頓直,不由臉頰泛紅的看著他,恍然失神後,連忙反應過來,語氣帶著幾分氣惱。
“白家,他們好不要臉,明明答應了今日送來應繳的靈石,偏偏這種時候發生了火龍燒倉,白家府邸的賬房燒了個乾淨。
“一整個前院都成了白地,他們放話說,天時不站您這邊,他們也沒辦法,隻能等下一個五年再繳靈石了。”
火龍燒倉,將過去的舊帳燒了個乾淨。
任誰也沒辦法算出白家過去五年賺了多少靈石,以此避稅,單純從計謀上看,他們的選擇其實沒錯。
但千不該萬不該,小覷了王煜的報複心。
他給了白家機會,對方卻如此戲弄於他,既如此,他也沒必要手下留情。
頓了頓,見香香沒有說下去,他便主動問道“除了白家,還有誰家被火龍燒了倉?”
“這——”
“我來的時候,似乎關家府邸也聚了很多人,但動靜沒這麼大,江家那邊沒動靜。”
“很好,我出去一趟。”
“出……出去?”
香香有點摸不著頭腦,疑惑的問道。
“您不怕他們對你出手嗎?”
“哈哈哈,怕?你忘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在圭靈城,他們三家該求著我不出事,而非害我性命。”
說罷,王煜的身影消失在半空。
徒留站在原地的香香皺眉苦思,她似乎想到了裡麵的因果邏輯。
三派在城外,他無能為力,所以給予了很大的權利,乃權宜之計。
三族在城內,他能毫不留情的動手,對方卻不敢真的將他打殺,否則,逆靈血宗清洗隊一來,圭靈城可以重建了。
“原來是這樣!”
…………
…………
白氏府邸。
作為圭靈三氏之一,白家占據了整個南城區的半壁江山,族內稱得上脫產的練氣修士超過千人。
築基修士,除老祖以外更是擁有六人。
家主死了,剩下五個,以大長老築基九層最高,二長老七層,三長老六層,兩個三層是中生代,還未列入家族宿老行列。
越往後排年紀越輕,至於新生代,還未出現築基者。
此刻,看著燒成白地的前院,大長老這才遣人滅火,其不屑道。
“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就憑你一個人也敢跟我白家鬥。”
其餘長老紛紛附議。
“大長老此計甚妙,若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世人還以為我白家窩囊,今日過後看誰還敢說閒話!!”
“是極,是極,合該如此。”
“我白氏本就圭靈三氏之首,憑什麼聽他一個外地佬的。”
人群中同樣彙聚了很多白氏子弟,有人想起最近三房子弟離城,返回祖宅隱居的事,心中隱有不安。
再往外,足以讓十二輛馬車並駕通行的大道上,站了不少看熱鬨的修士,店鋪口、閣樓上,乃至屋頂都有人坐著看戲。
府邸內。
白家大長老深深的看了族人一眼。
他雖然用“吾有一計”的方式作了大死,實際上並非完全不通背景的愣頭青。
請走老祖,既是奪權,也是給白氏留一支血脈。
他知道王煜不能死在圭靈城。
否則整個白家難辭其咎,必定會被牽連。
但不能死,可以抓啊!隻要囚禁此人,白家便可拿到圭靈城真正的城主令,以他在本地的根基,再加黃泉觀的助力。
隻要按時交上供奉,他白家的勢力將膨脹到前所未有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