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逆靈三少的交情,已經持續很長時間。老大庾醒,性格冷靜,趨向於明哲保身,頭上有個天才姐姐護著,族內壓力不大,主要跟隨兩個兄弟的意思,這才在他身上摻合了一手。
老二卓守慶,性格陰狠貪婪,做事極有城府,主見最多,認定的事旁人難以說動,畢生目標都在搬倒卓守雲這個胞弟身上。
王煜對他倒是沒什麼意見,畢竟兩人接觸時,卓守慶把條件說的明明白白,可以就是可以,不行就是不行。
那份友情隻是隨著現實問題,漸漸淡薄,停留在冥河契約的交易上。
老三左丘鳴,性格熱情奔放,極重感情,會為了卓守慶的隱瞞而傷神,卻也會默默祝福,將這份負麵情緒自己消化。
這種人著實不像魔道大族的少爺,更像是悲傷春秋的風流才子,情極易傷,很難有好結局。
沉默片刻,王煜將雷犼君給的令牌拿了出來,解釋道。
“我記得黑天符君是元嬰初期修士,這枚令牌可能鎮住他?”
“咦——
“這是雷伯伯的令牌。”
左丘鳴一把將其接過,認真觀摩起來,說出的話卻令王煜忍不住扶額,這聖宗三大家族著實厲害,到處都是關係。
不由好奇道“雷犼君跟左丘氏是什麼關係,也是你長輩???”
“算是吧。”
左丘鳴感慨的說道。
“鹹陰有一處神秘屍坑,傳說是遠古年代之前就存在的秘地,裡麵的修士屍體數之不儘,內裡充沛的屍氣和煞氣。
“極其適合雷伯伯修煉,當年他還是結丹時,求到左丘氏頭上,當時的家主同意了這個請求,誰知雷伯伯竟然在其中凝嬰證道。
“這份情誼維持至今,便成了我的長輩,與吾父相交莫逆,你倒是好機緣,得了他的手令。”
王煜點點頭,問道。
“這枚手令可能解決黑天符君的問題?”
“絕對可以,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左丘鳴神色恢複了頹廢,卻又自信滿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元嬰後期大修士的麵子,比五六個元嬰初期都頂用,我走了。”
擔心的事有了結果,他也不想打擾王煜。
誰知,卻又被其叫住。
“等等——
“過幾日我便要回山門一趟,圭靈城的擴建工作便交給鳴哥了,地下靈脈記得按時開采。
“城內稅收多問問青羊,聖供彆忘了幫我交,收上來的靈石你多存一些,再托人送到我手上,你的銷從中扣除便是。”
“知道了知道了。”
左丘鳴不耐煩的揮揮手,離開的身形突然頓住,狐疑道。
“你婆婆媽媽的吩咐這麼多做甚,難不成你不回來了?”
“怎麼可能,這可是我的產業,還有二百四十多年的主權,不親自看著怎麼放心,也就是鳴哥靠譜,要換成卓守慶,我還不放心。”
“也是!”
左丘鳴高高興興的走了,這讓王煜鬆了口氣,他有種直覺,這次會在宗門呆很長一段時間。
應付完左丘鳴,王煜馬不停蹄喚來青羊、徐若舟等人,將圭靈城下一個百年發展計劃安排下去。
特彆囑咐了逐月州那邊的情況,若是出了結果,第一時間傳信去聖宗通知他,不出意外的話,他會遙控圭靈發展。
衛皓能否堅持到底,將望瀧城拿穩。
他覺得可以,這是位比洛塵更值得信任的家夥,交易往來互通有無,其實並不困難。
如此又過了數日,王煜誰也沒通知,特意避開了近期又有騷擾跡象的金妙善,擇日出城。
孤身一人駕馭著飛雲舟,朝著逆靈血宗山門的方向飛去,一如他來時的模樣。
當年心態忐忑,且帶著深深的期盼,如今修為提升了一個大境界,胸中頓生一股豪氣。
“吾不知青天高黃地厚,隻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路途經過三千裡蘆葦澱。
王煜一時技癢,取出鬼哭笛湊近嘴唇輕輕吹響,此技藝除了殺敵吞魂煉陰鴉,亦能吹奏一曲高山流水,洗心滌耳。
當年。
他在此處遇到朝芸娘,知前路坎坷,定下敲山震虎的夷族狠計,才有後來站穩根腳,步步為營的圭靈城主!
一晃經年,那竟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
“歲月匆匆如流水,流年不儘影難追!”
沒有特意加快遁速。
來時如何,歸時便如何。
——過雲嶺、路血淵。
轉眼三月,熟悉的扭曲山峰遙遙在望。
聖宗的山門沒有任何變化,仿佛亙古永存的巍峨巨嶽,九峰之底,圈起來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建築群,有他熟悉的身影在走動。
天上遁光絡繹不絕,懸浮中間的血魔殿還是那麼神秘難測,王煜下意識運起望炁金瞳,頓時被各種濃鬱的炁,晃了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