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天際變成了流動的畫卷，綠、紫、藍交織成夢的顏色。
她站在寒風中，呼吸卻變得清澈起來，仿佛連心靈都被淨化，所有的束縛都隨風而去。
“顧君奕！這真的是極光，好漂亮！”
她興奮拿出相機，哢嚓拍個不停。
火紅的羽絨外衣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中，來回跳躍著，倒真像火焰的精靈，親臨這片美好。
顧君奕雙手放在兜裡，微微眯眼。
“真是慣的，竟敢叫全名。”
雖如此說，腳下卻不由自主的跟著周娜歡快的步伐。
拍了一會，周娜剛開始的興奮稍減，拉著顧君奕坐在小椅子上，搖晃的雙腳依舊展示著她的開心。
極光在空中變幻著形態，照映在女人的眼眸中。
她想，她大概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
“你怎麼知道的？”
男人倏然開口。
想到沈華衍，周娜看著極光的眼神忽閃。
“……聽說的。”
“聽誰說的？”
不知怎麼，周娜明明見顧君奕的表情十分平和，卻硬生生聽出了冰冷的語氣。
“沈華衍。”
見男人瞥過來，周娜的脊背下意識僵硬的挺直，嘴上已經開始解釋。
“我不知道他怎麼得到我的號碼的，那天他跟我說了這個事，就又跟我提讓我跟著他，我一直是拒絕的……”
“你沒什麼想問的？”
想象中的質問並未傳來。
周娜放鬆下來，搖擺的腳丫不自覺停止，又開始輕輕晃動，細數著內心深處的小心思。
她頂不住男人的視線，重新看向極光，坦率回答。
“當然有啊。”
顧君奕默不作聲，靜靜等待著她的下文。
她原以為，她在看到極光之後，隻是會讚歎它的美麗。
但在親眼目睹之後，其實是感到熱淚盈眶。
她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就像一杯水一直呆在杯子裡，忽然有一天被彆人帶到了海岸邊。
她第一次這麼切身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不過……”
周娜微彎著眼，重新看向男人。
這次，四目相對。
“我突然感覺也沒那麼重要了。”
不管他人怎麼說，怎麼做，她隻要能活在世間，能夠確保母親能夠得到安穩的治療，就夠了。
至於其他的……
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顧君奕沒有說話，隻是抬手揉揉周娜的頭頂。
就像五年前她第一次噩夢醒來，他安撫她的模樣。
……
下了飛機坐在回途的車上，周娜撇眼發現顧君奕的臉色陰沉了許多，但沒多問。
畢竟回去之後，可能就回到各自生活裡了，知道的越多對自己就越不好。
車內的氣氛愈加低沉。
李助理默默開著車，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
老爺子突然說要兩家人在一起聚聚，好商量個訂婚日期，想必是聽了些許言語，少爺回去怕是要被為難了。
到了樓下，周娜識趣的自己下車。
“這套公寓轉到你的名下了，過兩天我讓人把證明給你。”
“那你的東西呢？”
周娜脫口而出，反應過來不對勁卻為時已晚。
顧君奕冷笑一聲。
“怎麼，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