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生氣,她的表情也依然生動。
而不是像剛才那樣,渾身都豎起了尖銳的刺,看人的神情冷得讓他陌生。
如同那天在宴會廳看到的那樣。
看似冰冷,實際卻像隻受氣包。
“沒什麼,隻是和枝枝隨便聊聊。”聶媛壓著心頭的情緒笑著說道。
“隨便聊聊?”許源赫的眸子突然看過來,眼眸深邃如潭,分明是一雙稍微專注就變得深情的桃花眼,此刻卻像是千年寒冰下的冰水,寒得可怖。
聶媛也有自己的驕傲。
聽到許源赫明顯的偏護,也忘了怕他,一雙靜眸緊緊凝視住他。
“你是在質問我嗎?”
許源赫皺了下眉,覺得聶媛這句話問得有點奇怪。
像極了戀人質問對方為什麼因為彆人而凶她。
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拽起許折枝的手往裡麵走,卻被聶媛從身後叫住。
“所以,拒絕我的原因是因為許折枝嗎?”
許源赫身子一僵。
他轉過身,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聶媛,彆開她玩笑。”
“開玩笑?”聶媛抬起頭,忽地笑了,“雖然她還是個未成年,但也是你名義上的聯姻對象。我這麼問有什麼問題嗎?這麼多年來,我明裡暗裡跟你告白了多少次,哪次……”
“聶媛!”許源赫冷聲嗬斥,眼神裡已經帶著明晃晃的警告,“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一味執著。”
胸口如同被萬箭穿心。
聶媛臉色白了又白,唇瓣囁喏著,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任何話來。
最後,她隻能眼睜睜看著許源赫拉著許折枝的手走進了花店後門。
——
許折枝被許源赫揪著走到了後門廚房。
男人手勁大的要命,她疼得眉心蹙了蹙,用力掙脫了桎梏。
許源赫見拉著的袖子空了,扭頭看向她:“乾什麼?”
“你乾什麼?”許折枝這會兒心情不好,眼底淬著火,“乾嘛拽著我一直走,也不說話。”
許源赫停下來,反問她:“我才應該問你乾什麼,遇到事情就支開身邊的人,萬一對方做了什麼不利於你的事或者說了不好聽的話怎麼辦?”
許折枝原本有點心煩。
聽到這句話氣突然消了一半,明知故問地眯著眼問他:“你該不會是在擔心我吧?”
許源赫一愣。
他的確是擔心她吃虧,才會這麼緊張。
但看她像隻得逞的小狐狸似的,又氣得想笑。
“你爸把你交給我管,我自然要對你的事負責。”
心裡像炸開了煙花。
許折枝唇角不可察地揚起一點弧度,見壓不住,乾脆放開了眉頭,發自內心地笑出了聲。
“那乾脆管我一輩子好了。”
許源赫看著麵前的人,心頭猛地一撞。
大概是她平時不太愛大笑的緣故,所以此時笑起來,瞬間把整個陰暗的環境都照亮了,奪目又炫眼。
說不清什麼原因,許源赫突然有了“能一直看著這個笑容也不錯”的想法,乾脆順從了本心。
“那就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