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屋中薪火將儘。
遭受戰火多年未曾修繕的房屋,在薪火漸息之時,遭受不住寒氣的侵入,屋中之人都感覺有些寒冷,不禁又往柴火堆的方向擠了擠。
這十數胡人是從戰場之上敗退下來的。
李爽從他們口中得知,爾朱榮贏了。
贏得很輕鬆!
爾朱氏麾下的契胡士兵在爾朱榮多年的操練下,訓練有素,勇悍無比。
萬子乞真率兵追上去後,被爾朱榮打了一個伏擊,遭受不住,麾下的胡騎被殺傷大半。
喝了幾口羊湯之後,他們漸漸緩了過來,擺脫了沙場之上的拚殺,空閒下來,精神卻很好。
羽弗侃看著這群剛剛謀逆失敗卻談笑風生的胡人,好奇的問道:
“你們跟隨萬子乞真謀逆,如今失敗了,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前途麼?”
一眾胡人哈哈大笑,更有人譏笑羽弗侃膽子太小了。
“我們又不是不值錢的漢人,朝廷舍得殺我們麼?”
這話一出,一直在邊角的是婁昂眉毛不著痕跡的挑動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怒氣。
羽弗侃沉著臉,聽了這些胡人的話,歎了一聲。
“綱紀廢弛至此,天下能不亂麼?”
“你說話怎麼跟個漢人似的?”
有人埋怨著,根本不在乎。
“我們如今跟隨萬子乞真謀逆,也不過就殺了些一錢漢,能有多大的罪?當初我在洛陽當羽林軍的時候,放火燒了張彝的宅子,打得張彝隻剩下半口氣,又殺了他的兒子,朝廷不照樣不敢拿我怎麼樣!那些一錢漢的命能有張彝的貴?”
羽弗侃沉默不語。
對方見羽弗侃不說話,心中有些不滿,指責道:
“你們這些南下的人,就是漢人的書讀多了,變得跟漢人一樣。我今天就讓你看看,這些漢人有多賤。”
說完,他帶著幾個人便走了出去。
平靜的夜晚,忽然喧嚷了起來。
這幾個外出的胡人抓了幾個在外的漢人流民,有男有女,個個衣不蔽體。
“你們要做什麼?”
羽弗侃一副迷惑的樣子,卻見那屋中的胡人都樂了起來。
這屋中的胡人將抓進來的漢人流民當狗一樣圈了起來,讓他們在地上爬著,叫著,爬慢了了一點,便舉起手中的鞭子抽了起來。更有甚者,將女子的衣服扒了,想讓她和男子現場表演……
哭喊聲與求饒聲,隻是讓這些胡人的笑聲更大。
“夠了!”
羽弗侃一聲大喝,帶給了這屋中一絲肅殺之意。
這十幾個胡人察覺到了異樣的氛圍,感覺有些不對勁,紛紛站了起來,聚攏在一邊,將手握在了自己隨身的佩刀上。
剛才趴在地上的漢人流民,趁著空蕩,飛快的跑了出來。
“你想要做什麼!”
一眾胡人看著羽弗侃,警告著。
這個時候,一直不曾說話的是婁昂也拿著長槍站了起來。
不過,他的注意力不在羽弗侃身上,也不在那十幾個胡人身上,而是看向了邊角處的李爽。
“今夜之事,如何?”
“麻煩了些!”
李爽的回答讓是婁昂大笑。
笑罷,他抬起手便是一槍搠出。
一點寒芒先至,而後槍出如龍。
站在最前麵的胡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脖子處便多了一個血窟窿。
談笑之間,取人性命。
“我乃渤海高氏高昂,下去閻王問你,不要忘了!”
高昂收槍在後,看著眼前這個胡人,冷冷的道。
話音剛落,胡人的身軀轟然倒落。
其餘的胡人看著這幅情形,血氣上湧,吼叫一聲。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