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元深盯著眼前的近侍,一雙眼睛就像是野獸的瞳眸一般,滿布血絲。
頂著巨大的壓力,近侍還是稟告道:
“北列步若護送聘禮前往獨孤部的時候,被一夥劫匪中道劫殺,丟了聘禮。”
元深聽了這個消息,第一反應不是猜測這夥劫匪是誰派來的,而是:
“你確定北列步若是被人劫了,而不是他見財起意,演了這場戲?”
“應該不是,北列步若帶去的都是他部落中的精銳世兵,他被殺得僅以身免,差點就沒有跑得了!”
“他人呢,我要詢問他當時的情況。”
近侍低著頭,在元深目光的壓迫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北列步若逃出來之後,害怕大王追責,沒有回平城,直接返回了沃陽。”
“這個胡酋!”
元深上氣不接下氣,恨得牙癢癢的。若是北列步若在此,他此刻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獨孤部那邊怎麼說?”
“獨孤部隻是說在等大王的聘禮!”
“什麼意思?”
元深並不是蠢蛋,可是關心則亂,這麼明顯的事情也一時想不清楚。
沒有聘禮,就沒有完成訂婚的的步驟,婚約就不算數。
近侍看了一眼元深,心裡知道答案,可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反應了過來的元深卻像是一個輸了一切的賭徒,可猶自不甘心。
“去找劉靈助,問他還能不能聯係柔然商人,上次他們想要買的,本王答應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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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邑。
“具裝都願意賣了,還二十萬錢一套,元深這是瘋了吧!”
李爽看著眼前的劉靈助,聽著他從平城帶來的消息,十分詫異。
剛剛賺了一大筆的劉靈助,此刻臉上都是貪婪之意。
“我們要不要再做上一票?”
李爽搖了搖頭,劉靈助看著有著著急。
“元深自蹈死地,軍主又何必為其惋惜?”
“不是為他惋惜,而是不需要。”
如今李爽麾下,獨孤部有三百具裝,厙狄部有兩百具裝,加上他本部五百具裝,已經能湊出一千具裝甲騎。
在北境,不缺馬,但也缺馬。
任何一個大部落隨意都能拉出幾千騎兵。
可這些騎兵大多都是輕騎,基本上一人一馬一弓,再配上兩袋箭,便能完成配裝。
若是更進一步,配上好的戰刀和皮甲,便算是精騎。
具裝甲騎則完全不同,需要的是能夠馱負人鎧和馬甲進行短距離高速衝鋒的戰馬。
這樣的戰馬需要用精飼料喂養,且需要牧馬人長時間的專業訓練,價格高昂。與尋常在山穀草原放養的馬匹不同,便是在這偌大的北境,戰馬也相當稀缺。
李爽便是能夠將平城之中的具裝都弄來,也沒有這麼多的戰馬進行適配。
劉靈助猶自有些不甘,進一步勸著。
“我們不需要,也可以賣給彆人啊!”
李爽聽了,輕聲一笑。
“你想要賣給誰,破六韓拔陵還是鬱久閭阿那瓌?”
劉靈助聽了,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這兩個人就算想買,他也不敢去賣啊!
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嚴峻的問題:有能力買這些東西的不敢買,想買這些東西的沒有這個能力。
劉靈助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裡有些後怕。
“元深不會是狗急跳牆了吧?”
李爽冷笑一聲:
“現在還不至於,不過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