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憑此戰功,足以調回洛陽,在禁軍中謀個不錯的職位。”
李崇的臉一拉,道:
“這就算給了?”
“世間良將哪是一朝一夕練成的,不都是要靠錢來鋪就麼?”
看著這小子不要臉的勁,李崇是越看越欣賞,在加上心中高興,難得的大方了一回。
“算你小子說得對,晚上的慶功宴,你早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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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州之亂平定,宴會上的主角,自然是李神軌了。
李崇很高興。
哪有父親不希望看見自己兒子功成名就的?
哪怕是在水裡摻著軍功,又有著風險,可那也是軍功啊!
李崇的大兒子李世哲年少從軍,頗富將略,可惜如今已是病弱膏肓。這也是元詡讓他出征,李崇不願意的原因。
一來他自己年紀大了,二來,李崇害怕,他這一走,連李世哲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無奈聖明難違!
李崇還是來了。
攪進了這北境的一團亂麻之中。
看著在人群之中風光無限的李神軌,李崇老懷安慰,多喝了幾杯。
感覺自己體力有些不支,李崇向眾人告了個罪,招了招手,讓李爽扶他進了一旁的屋室之中。
進了屋子之後,李崇的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義父,你沒事吧!”
“一點酒,不妨事。”
說著,李崇從一旁的盒子裡拿出了一份聖旨,交給了李爽。
“爽兒,你看看。”
李爽打開一看,皺著眉頭。
“兩個月內平破六韓拔陵,陛下這有些不體恤朝臣了吧?”
“不可對陛下無禮!”
李崇招呼著李爽坐了下來,拿出了酒壺,開啟了第二輪小酌。
“爽兒,依你看,如何平北境之亂?”
“六鎮本是窮途之虎,越逼迫,鬥心越重。且柔然在側,與之關係曖昧。六鎮本非一心,柔然又貌合神離,與其圍剿,不如剿撫並用,暗中離間,各個擊破。”
李崇聽著這話,心中大喜,連續喝了三杯,可放下杯子時,目光之中卻有些暗淡。
“好方略,與老夫想的一樣,可惜不能行之!”
“為何?”
“朝廷擔心六鎮禍延,關中和北境的東西敕勒都叛了,不得不花費更多的財力人力。”
“可若是在北境急於求成,稍有閃失,不是亂得更快麼?”
李崇聽到了之類,愁緒上湧,忍不住又喝了幾杯。
“是啊,可惜元詡那小子一意孤行!”
李爽趕忙看了看周圍,小聲提醒道:
“不可對陛下無禮!”
此時的李崇喝多了,揮了揮衣袖,將愁緒發泄出來。
“什麼陛下,不過一鮮卑小兒。”
“老夫讓他該鎮為州,他不聽。”
“老夫讓他不要輕信阿那瓌,準其北歸,他也不聽。”
“老夫跟他說不要跟她母親一樣,大肆揮霍朝廷賦稅,他還是不聽。”
“六鎮亂了,柔然叛了,關中不穩了,他反倒把屎盆子扣在我的頭上,讓我來替他擦屁股!”
平日裡的李崇便像是個老狐狸,滴水不漏。
可現在,他卻是一個上了年紀滿臉愁容的老大爺。
“這是他元氏的江山,還是我李崇的江山,讓我給他把著!”
李爽聽了,很是興奮。
“既然朝廷擔心不儘早平定破六韓拔陵,會引起更多的叛亂,那隻要先引起更多的叛亂,不就不急著討平破六韓拔陵了?”
“嗯?”
李崇看了一眼李爽,愁容滿麵的臉上忽然顯現了一絲笑容。
“你的想法很危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