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皇宮。
後庭,西遊園,九龍殿。
孝文帝遷都之時,最先將從平城帶來的人馬駐紮在了皇宮西北的金鏞城內,而後,慢慢以魏晉時期的洛陽皇宮舊址為基礎,建造了如今的洛陽皇城。
九龍殿便處在正殿太極殿之後的寢殿區,殿宇外圍有三池環繞,殿前九龍吐水,周圍宮殿以飛道相連,極儘華麗。
可便是再美麗的景象,也無法消除小皇帝元詡此刻內心之中的火氣。
“這個李神軌,他要做什麼?”
小皇帝元詡隻有十五歲,可已經當了九年的皇帝。
“陛下息怒!”
周圍的宮人都跪了下來,誠惶誠恐。
“陛下是怎麼了?”
元詡見了來人,行了一禮。
“母後!”
當今皇帝的生母胡後即使有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可依然靚麗,形容打扮,清純之中,帶著一股嬌媚,猶如一顆熟透的水蜜桃。
“陛下如何發這麼大的火氣?”
自從幾年前,元乂和劉騰聯手發動政變後,胡後大權旁落,一直被幽禁在後宮之中。
劉騰死後,內庭再也沒有人能製衡胡後。
因此,她的活動也不再受到限製。
“還不是因為那個李神軌!”
胡後一笑。
“他做的不好麼?”
“倒也不是!”元詡冷哼一聲,“他擔任了大都督之後,連破衛可孤、破六韓孔雀等賊,解了雲中之圍,收複了武川、懷朔兩鎮,還打得破六韓拔陵這個逆賊不敢東顧,聽說叛軍正打算度過黃河,以避其鋒芒。”
胡後聽了,略作沉思,微微一笑。
“哀家倒沒有想到,洛陽城中還有這等英雄人物?”
元詡的怒聲打斷了胡後的思緒,隻聽他道:
“可這李神軌,大權獨攬,朕派去的人他一概不用,通通閒置,還認了十幾個草原部落的首領作乾兒子,甚至不顧朝廷定下的方針,私自出兵攻打柔然!”
元詡說完,胡後卻是搖了搖頭。
“陛下,你錯了。”
元詡一臉不解,心中很是不服。
“朕哪裡錯了?”
“陛下試想,李神軌就算是跋扈,那又如何,他是隴西李氏之後,根還是在這洛陽城中。陛下的一紙詔書,就可以將他從朔州召回來。”
元詡聽了,心中怒火漸漸息滅了。
“他就算是在朔州這等蠻荒之地耍耍威風,也不是陛下和哀家的敵人,反而可以成為助力!”
“助力?”
“陛下的敵人是元乂,他節製內外,手握大權,隨時能夠行廢立之事。”
“他敢!”
元詡怒了一聲,可也隻是怒了一聲,多少還是有些心虛的。
“當今之計,不如將李神軌從北境召回來,將之籠絡在身邊,高官厚祿,憑借李崇和李神軌一門的威名,足以和元乂抗衡。”
元詡想了想,這番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可他走了,朔州怎麼辦?”
“哀家聽聞李崇此次北上還收了一個義子,如今也在李神軌麾下效力。”
“他啊?”
這個人元詡有些印象,可印象不是太好。
“前些日子元深還上了奏疏,說這人在朔州專橫霸道,私自扣下了攻打柔然得到的戰利品,有一兩萬頭牛羊!”
胡太後對於這些事情根本不在意,她心中清楚,元深和李神軌乃是競爭對手,暗中的攻訐本是常事。
李神軌在朔州作威作福,元深在夏州就做得少了麼?
“陛下無需理會這些小事,不妨破個例,封這個義子一個伯,讓他鎮守朔州。”
元詡很是不解,驚詫道:
“他一個山匪出身,封一個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