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愛民不愛聽這話,登時脖子一梗:
“聞家?聞家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家老頭就是個小領導,而且退休很多年了!聽說前幾年裡還得罪了人,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敢見那母女倆!倒是艾昌這邊,等婚事成了,他再怎麼也要給我這大伯三分麵子!艾昌家的親戚可是在城裡當大官!不比什麼狗屁聞家厲害多了?”
林紅仍然愁眉不解:
“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棠溪她性子太烈了!前幾年,咱們就想和她們換一下房子,結果她一手拿菜刀,一手提火把,說要砍死你,再把房子燒了同歸於儘……我現在想起那個場麵都可怕!她當時可才十幾歲!”
被迫想起往事,謝愛民的臉上也是青一陣白一陣。
他少有吃癟的時候,卻在棠家母女身上狠狠栽過兩次!
“……事不過三!反正等她和艾昌成了好事,聞家也不會要一個殘花敗柳,她除了嫁給艾昌還能有什麼辦法?說不定過些年,她還要感謝我這個大伯呢!”
林紅還想說什麼。
謝愛民卻已經不耐煩了。
他擺擺手,嗬斥道:
“行了,你這婆娘話怎麼這麼多!讓你找的藥呢?”
“找、找到了,是給畜生用的,勁兒有點大,不會吃出問題來吧?”
林紅擔憂。
謝愛民不以為意:
“麻藥而已,能吃出多大問題?趕緊的,按著咱們的計劃來,彆浪費時間!”
林紅唯唯諾諾應聲。
夫妻倆商量的所謂計劃,簡單而粗暴——
找理由支開棠如月,想辦法讓棠溪吃下麻藥。
再把棠溪綁了,衣服扒了,塞進黑乎乎的房間裡。
等艾昌假裝不經意走進房間,兩人往那被窩裡一躺……
到時候鬨得全村人都知道,這事兒就算成了!
現在。
林紅率先行動起來。
她昨天就約了棠如月一起去鎮上集市。
今天去棠家時,她特意提了一籃子剛蒸好的白麵饅頭。
這上好的白麵可是家裡壓箱底的東西,林紅揉麵的時候,心都在滴血。
要不是這饅頭裡放了藥,她還真的想要偷偷昧下兩個,留給自家寶貝兒子。
她家夏陽都沒吃到呢,現在卻要先給一個丫頭片子!
林紅邊遺憾,邊將籃子遞出去:
“這是我剛做的,拿給溪溪吃吧。”
或許是林紅的錯覺,她總感覺棠如月的眼神有些冷。
難道棠如月發現了?
林紅一顆心驟然提起。
好在是她想多了。
棠如月若無其事地接過籃子,又把棠溪叫了出來。
棠溪態度冷淡,對林紅愛答不理,連聲大伯母都懶得叫。
林紅嘴上說著沒什麼,心裡卻有種等著看好戲的隱秘快感。
“……記得把饅頭趁熱吃掉!”
林紅還不放心,一直磨蹭到親眼看見棠溪把饅頭吃進嘴裡,才滿意離開。
林紅前腳剛把棠如月支走。
謝愛民領著兒子謝夏陽,後腳就出現在了棠家門口。
謝夏陽原先有些不情不願,可當他得知和糧站工作有關,頓時跑得比誰都快!
父子倆趴在牆上,仔細聽著屋內動靜。
哐當一聲。
緊接著沉悶的物體倒地聲。
父子倆驚喜地交換了眼神: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