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青宴此時麵如屎色,他都要氣死了,為什麼他會攤上這麼一個父親,昨日他都說了他沒錢了,為什麼父親還去青樓,小叔還去賭!
而且,偏偏今日還讓人鬨到學院來,毀他的名聲!
他又羞又憤,冷著一張臉,站起身,在眾目睽睽下緩緩站起身朝外走去,餘光也不住地瞄向柳映枝。
他以為柳映枝會叫住他,然後主動給他錢,替他解圍。
畢竟,她喜歡他,昨日她還心疼他來著。
可是,他知道他走出堂室,她都默不作聲沒叫他。
最後,他在門外走廊站定,緊鎖著眉,忍著屈辱的一顆心,又折返了回來。
深深看了一眼,一臉事不關己看熱鬨的柳映枝。
踟躕了一瞬,最後還是沒拉下臉來朝她開口,而是轉身叫了白芝芝出去。
然後問白芝芝要了三百兩銀票,才匆匆走了。
柳映枝從始至終都一臉從容地望著鐘青宴那窘迫的樣子,她自然知道鐘青宴心中怎麼想的,她可是最了解他的,若是換做上一世的自己,早早拿出大把銀子替他解圍了。
可是,這一世,還想讓她花錢,開什麼玩笑?
她隻會靜坐看他笑話。
一上午很快過去,到了午飯時間。
方柔臉色很不好看,照例讓白芝芝先去打飯。
此時鐘青宴已經贖了父親回來了,他的臉色也陰沉難看得很。
方柔走到他麵前,歪了歪頭,示意他跟她走。
二人一前一後又來到梅林裡那個涼亭下。
方柔想了一上午,她還不想放棄鐘青宴,畢竟萬一日後他科舉入仕了呢,但她也不想現在的他連累了自己。
而唯一兩全的法子就隻有一個。
“青宴,我看到你送柳映枝花,她收了。這說明,她心裡還有你,隻要你稍微討好她,答應和她在一起,你父親欠的外債,還有你的生活都會變好的!這次你能不能就聽我這一回,去討好柳映枝和她在一起?”她開門見山道。
鐘青宴本還想像之前那般硬氣地拒絕的,可一想今日青樓和賭坊的人都找到他學院來了,他的臉麵丟了個乾淨,而日後這樣的事肯定還會發生。
他真的不想再那麼丟人了,所以,他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又想有柳映枝當舔狗,花她的錢,最起碼今日之事不會再發生。
反正,柳映枝還喜歡自己,他隻要稍微討好她一點兒,就能讓她心甘情願為父親小叔擋窟窿,他也能保住顏麵,能專心讀書。
這麼一想,這算是最好的辦法了。
於是,他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很快,到了散學。
天空飄起細碎雪糝,鬱北霖不想她淋雪,先一步去學院外馬車上取傘來,她則等在學院走廊下。
這時,鐘青宴走了過來,撐開傘,表情是這一個月以來,對她最和善的一次。
“起風了,天氣冷,我送你到院外馬車上吧。”
無事獻殷勤。
柳映枝溜了他一眼,又想到中午時,他和方柔又單獨去談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