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他便帶著一身泥趕到了八賢王府。才剛下馬,顧不得拍落衣襟上的灰塵,便急急往裡衝:“姐夫呢,趕緊讓我進去見他!”
……
秦羽此時,正披著便服坐在書案前,手中拿的是一本兵書。
滿屋的陳設,與昔日富麗堂皇相比,儼然低調素樸了不少。
旁人或以為他每日為困境所擾,愁眉不展,但此時的秦羽,神色卻淡然得極,好似外頭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
他緩緩翻書的動作因為一陣喧鬨聲停了下來。
抬眼望去,蔣雙喜便提著大嗓門闖了進來:“姐夫!姐夫!我說你可真行,大把時機白白放過,女帝那老狐狸吃了你人血饅頭還要砸你骨灰!”
秦羽略皺了皺眉,將書放下了一旁,卻未動怒,仍是坐著不動。
“有事的話,慢些說。”
他的語氣不冷不熱,著實透著幾分懶散。
蔣雙喜卻顧不上,“姐夫莫急!您是受了些名聲的挫,可您彆忘了,手裡還握著兵權。就憑這一點,您怎麼就沒趁這風口造勢?”
他走近幾步,一臉鄭重,“咱邊關那戰事,打起來不過是遲早的事。姐夫您若隨我到前線領兵,等一句勝仗的功勞打回來,哪個百姓不替您叫好?到時候,這案子便都變成笑話,這局不就解了?”
秦羽依舊坐著,目光淡淡掃過他,“然後呢?”
蔣雙喜乾咳了一聲,稍稍附身靠近些:“然後這科考之事,由我去跑些消息,放話說是那女帝與奸臣勾結,意圖先除您,再打壓考生。到時候,就都罵到朝廷頭上去了。”
話音剛落——
“啪!”
蔣雙喜隻覺臉上一陣**,抬眼便見秦羽已然站起。
秦羽的眼神冰冷,不帶絲毫情感,手掌微微發紅,顯然剛才那一下絲毫沒留情。
蔣雙喜的滿腔話語,齊齊被這巴掌生生打斷。
他捂著臉,瞪大眼睛,一時呆住。
他滿腹的雄韜偉略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難以置信的委屈和懵懂。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哭腔:“姐夫,你…你為何打我?”
秦羽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如冰封的寒潭,深不見底。
蔣雙喜在他麵前瑟瑟發抖。
“為何打你?”
秦羽冷笑一聲,聲音低沉得如同冬日裡呼嘯的北風,“你那點小伎倆,當真以為能瞞天過海?你以為邊關戰事是誰都能輕易挑起的?你以為那些酸腐文人是誰都能輕易煽動的?”
他每說一句,蔣雙喜便矮下去一分,最後幾乎要將自己埋進地裡。
秦羽的氣勢太過強大,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從未見過秦羽如此盛怒的模樣,往日裡溫文爾雅的姐夫,此時卻非常嚴厲,。
“我上次說的話,你都當放屁了?”
秦羽的聲音驟然提高,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讓你不要摻和任何關於我同女帝之間的事情,你為何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