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染正欲開口,忽聞殿外一陣喧嘩,隱約夾雜著叫罵聲和砸東西的聲音。她眉頭一皺,看向殿外:“怎麼回事?”
一個身著青色官袍的庶吉士,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陛下,不好了!府衙外聚集了大批學子,他們……他們抬著孔子像,正在砸府衙的大門!”
雲墨染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一股無名火從心底竄起:“又是科考的事情?”
庶吉士哆哆嗦嗦地答道:“回……回陛下,正是。”
雲墨染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揮了揮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庶吉士如蒙大赦,連忙磕了個頭,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雲墨染揉了揉太陽穴,心中煩躁不已。這科考舞弊案,本以為已經控製住了,沒想到竟然又鬨了起來。
這背後,怕是有人在故意煽風點火。
她看了一眼依舊捧著畫像的李德海,淡淡道:“去,宣八賢王過來。”
李德海領命而去。
不多時,秦羽大步流星地走進了禦書房。
他今日身著一襲玄色錦袍,腰間束著一條墨玉帶,更顯得身形挺拔,器宇軒昂。
雲墨染抬眼看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慍怒:“朕明明已經叫人控製科考的事情,怎麼又鬨起來了?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秦羽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陛下聖明,微臣小看陛下的聰慧了。”
雲墨染冷冷地看著他,並不接話。
秦羽濃眉一挑,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他原以為這番小動作做得隱蔽,卻不想被雲墨染一眼看穿。
這女人,比他想象的還要敏銳。
“陛下聖明,”秦羽拱手,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微臣這點雕蟲小技,竟瞞不過陛下的法眼。”
雲墨染輕哼一聲,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
“看來八賢王是打定主意要與朕鬥法了?”
秦羽朗聲大笑,坦蕩磊落:“陛下言重了,不過是略儘綿薄之力,為陛下分憂罷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禦案上鋪開的畫像,那些江南士族的公子哥兒,一個個油頭粉麵,搔首弄姿,看得他直犯惡心。
“陛下這是……打算開後宮了?”
雲墨染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素手輕撫著其中一幅畫像,畫中人眉清目秀,頗有幾分姿色。
她也不隱瞞,語氣淡漠:“江南士族,倚仗祖蔭,目無王法,朕的新政觸動了他們的利益,他們便以告老還鄉為由鬨事,意在向朕示威。”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朕打算,納幾個男妾,安撫江南士族,至少要先把新政穩定下來。”
雲墨染說到這裡,目光移向秦羽,神情中閃過一絲難以啟齒的尷尬,但很快便恢複了往日的灑脫。
“不過,朕在納妾之前,會喝避子藥。朕答應過先皇,你們秦家的皇位,始終是你們秦家的。”
秦羽心中一震,沒想到雲墨染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這份對承諾的堅守,對秦家的尊重,讓他對雲墨染多了幾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