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被他唬得一愣,連忙搖頭:“那您講清楚。”
秦羽誇張地歎了口氣,一本正經道:“你看看,庖廚的確有點累,但當商人,尤其是燒烤攤的老板,可是天底下最吃得開的職業!”
他手指一點門外那些來來往往的百姓,意味深長道:“這些人啊,沒了幾兩文錢,活得照樣悠哉;但要是少了串烤肉,他們的日子,簡直沒法過了!你說重要不重要?”
蔣雙喜在一旁聽了,都差點憋不住笑出聲——秦羽居然還能一本正經地把“烤肉攤地位論”講得這麼擲地有聲!
小丫頭認真的表情倒是一下變得更疑惑了。
她皺著眉頭反駁:“可是,夫子說皇叔應該更注重氣節,而不是這些……”
秦羽摸了摸下巴,眼裡笑意越發濃鬱。
他看著永安那張寫滿認真與疑惑的小臉,突然正襟危坐,神色鄭重了幾分:“永安公主,你得知道,這世上可不隻有君子和小人之分,還有一個龐大的群體——叫做‘普通人’。”
永安聽得一愣,眨巴了幾下眼睛,奶聲奶氣地問:“普通人?”
“沒錯,就是普通人。”秦羽站起身,大有學究風範地環顧了一圈,“普通人的職責,便是柴米油鹽,是風裡來雨裡去,是奔波勞作為的就是過日子。”
“他們不像君子那樣高高在上,也不像小人那樣陷害他人。可他們,偏偏是咱這個天下的基石,少了一個不行。”
說著,秦羽指了指門外那些熙熙攘攘的百姓,聲音微微一揚:“你瞧,那些排隊搶著來買我烤肉串的,哪個不是頂天立地的好漢?”
“他們靠著自己的雙手,交該交的稅,用該用的錢,為這個國家的存續出了一份力。憑什麼夫子要貶低他們?啊?”
永安被他滔滔不絕的氣勢鎮住,甕聲甕氣地嘟囔了一句:“這是母妃和先生說的……”
秦羽卻笑容一斂,認真說道:“母妃和先生是站在殿堂之上的人,看得可能太遠,所以忽略了一些腳下的風景。”
“永安,你現在年紀輕,眼睛靠得很近,就更該好好看看腳下——看看這些‘普通人’,日子過得有多辛苦!所以啊,彆嫌皇叔賣烤肉。咱這可是為民做貢獻!”
“為民做貢獻?”
永安小眉頭皺得更深了,完全消化不了秦羽這套“烤肉哲學”。
秦羽則繼續添油加醋:“當然了!咱這叫什麼,提供民生必需品!”
他還一本正經地掰說,“你想啊,隻要燒烤攤發展起來,人人吃得起,日子才舒坦!而且你還小,以後等你長大點,你會發現什麼叫物以稀為貴。”
“到時候,糧食,土地,甚至烤肉都能貴起來!”
“所以啊,商人也很重要啊,讓農民伯伯種的菜變貴了,你說對不對?”
永安徹底聽懵了。
她轉頭悄悄看看雲墨染,又看看秦羽,最後隻能極其小聲地問出一句:“那,那夫子們教的那些‘氣節’,還重要嗎?”
秦羽聽著,嘴角一勾,突然變得調侃起來:“氣節固然重要,但永安啊,也得分時候,是吧?”
雲墨染抿了抿嘴,似笑非笑地盯著秦羽,卻並沒有介入。
這時,站在不遠處觀戰許久的蔣雙喜實在憋不住了。
他惡狠狠地拽了一把霍木的袖子,小聲嘀咕:“你說,我姐夫是不是瘋了?他怎麼突然給永安公主講課了,還越講越玄乎?”
霍木微微側頭:“不是瘋了,隻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王爺……變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