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尖聲嗬斥,“連個盆都端不穩,虧你還是什麼安陽郡主出身!我兒如今在朝中當了大官,連個妾室都沒納,就你這樣的,還不趕緊把活兒乾利索點!”
秦月咬著嘴唇,默默地擦拭著地上的水漬。
她的手指因為長期浸泡在冷水中已經泛白發皺,指尖還有幾處被針戳破的傷口。
這樣的日子,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曾幾何時,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安陽郡主,十指不沾陽春水,出門有轎馬相隨。
可如今,她卻淪落到在婆家當牛做馬的地步。
都怪秦羽那個混蛋!如果不是他被貶為庶人,她也不會
更讓她心寒的是王修,這些日子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秦月正在心中暗自神傷,忽然聽見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夫人,大人回來了!”丫鬟的聲音透著幾分驚喜。
王母立刻換上一副笑臉“哎呀,我兒怎麼這個時辰就回來了?”
王修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朝著秦月走來。
“月兒,”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你怎麼在做這些粗活?”
秦月恍惚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這還是那個平日裡對她愛理不理的王修嗎?
王母在一旁看得火冒三丈“你瘋了不成?她一個棄婦,做點活怎麼了?你現在可是朝中重臣,彆被這個狐狸精迷了心智!”
“夠了!”王修猛地轉身,“母親,秦月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您若再這樣對她,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王母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驟變。
兒子突然對秦月這般維護,該不會是
八賢王那邊有什麼動靜了吧?
想到這裡,她立刻閉上了嘴,甚至擠出一絲笑容“月兒啊,你看我這當婆婆的,就是太心疼你了,所以說話重了些”
秦月看著王修的側臉,心中湧起一陣暖意。
原來修郎還是在乎她的。
這些日子受的委屈,似乎也不算什麼了。
……
秦羽正在院中練劍,劍光如水,在空中劃出道道銀痕。
忽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
秦羽收劍而立,目光投向大門。
一輛樸素的馬車緩緩停在門前,車簾掀開,一個身著青衫的修長身影躍下馬車。
那人雖然穿著男裝,但那熟悉的氣質卻讓秦羽一眼認出——是雲墨染。
多年的沙場生涯讓秦羽對危險有著本能的直覺。
此刻,雲墨染眼中閃過的異樣神色,讓他心頭沒來由地一緊。
“陛下。”秦羽躬身行禮,“請進。”
雲墨染點點頭,跟著秦羽進了正廳。
她的目光在秦羽臉上停留了片刻,欲言又止。
“陛下深夜來訪,可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