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知多久,秦羽終於看到前方嫋嫋炊煙,心中一喜,總算是找到有人煙的地方了。
可等他到了近前,才發現這村子破敗不堪,房屋低矮,村民們衣衫襤褸,一個個麵黃肌瘦,眼神裡充滿了排斥。
秦羽翻身下馬,抱拳道“各位鄉親,在下是從京城來的,想打聽一下……”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壯漢粗暴地打斷“京城來的?來我們這窮山溝做什麼?趕緊走,趕緊走!”
秦羽想了老半天才想起老郎中的名字。
然後撒了個謊。
“我師父,他叫崔草根。”
聽到“草根”這個名字,村民們的神色明顯緩和了一些。
一個老嫗拄著拐杖走上前,渾濁的眼睛打量著秦羽,“草根啊,他都好些年沒回來了,那小子,能有你這麼富貴的弟子?”
秦羽乾咳一聲,沒接話。
“你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事?”另一個村民問道。
“我是來找山中一位老神醫的。”秦羽答道。
此言一出,村民們頓時哄笑起來。“老神醫?彆想了,幾十年沒見過他了,估計早就死了!”
秦羽心中一沉,霍木的病還有救嗎?
想到霍木那張蒼白的臉,秦羽心中一緊,無論如何,他也要試一試!
“我兄弟生了重病,隻有這位神醫能救他。”秦羽語氣誠懇,“還請各位鄉親幫幫忙,告訴我神醫的住處。”
說著,秦羽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遞給老嫗,“一點小小心意,還請各位笑納。”
村民們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原本的警惕和排斥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嫗接過銀子,笑得滿臉褶子,“這位公子真是仁義,既然你兄弟病重,那你就先在村裡住下吧,我們幫你打聽打聽神醫的消息。”
其他村民也紛紛附和,熱情地邀請秦羽到自己家暫住。
秦羽最終選擇了一戶帶著癡兒寡婦家。
寡婦名叫柳娘,三十歲上下,雖穿著粗布麻衣,卻掩不住曾經的清秀。
她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玉米糊糊,又拿出一碟鹹菜,局促地對秦羽說道“公子,山裡沒什麼好東西,您將就著吃點。”
秦羽接過碗,嘗了一口,一股粗糲的口感在嘴裡蔓延開來。
這糊糊顯然是用粗磨的玉米麵做的,鹹菜也醃得過了頭,齁鹹。
“多謝柳娘,辛苦你了。”秦羽強忍著不適,擠出一絲笑容。
誰知,柳娘聽了這話,眼眶一紅,淚水便順著滿是風霜的臉頰滑落下來。
“公子真是個好人,這些年,我帶著傻兒子在這山溝溝裡,受儘了白眼和委屈,難得有人說句體己話……”
柳娘說著,便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地講起了自己的辛酸往事。
丈夫早逝,留下一個癡傻的兒子,她一個婦道人家,為了養活兒子,隻能在這窮鄉僻壤裡苦苦掙紮。
秦羽靜靜地聽著,心裡一陣酸楚。
他雖然不是聖母。
但也有一顆常人的憐憫之心。
“柳娘,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秦羽安慰道,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子,塞到柳娘手裡,“這錢你收好,下次出去,可以帶孩子去看看郎中。”
柳娘看著手裡的金子,愣住了,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公子,這……這太多了,我不能收。”柳娘推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