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沒有消滅乾淨啊。
眼前這些藥缸和蠍子擺明了是前朝那些罪惡手段的“遺產”，看來有人妄想走前朝的老路。
“那麼問題來了，是單純的一批殘餘，還是……”
秦羽略帶興味地摸了摸鼻子。
“前朝餘孽東山再起了？”
這般想著，門外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
聽節奏，跟獄卒們方才粗得像走驢蹄子的步調格格不入，倒有點像個文人。
果然，吱呀一聲，門推開時走進來一個人。
這人身穿著官服，有一個大肚腩。
他滿臉笑意，卻讓人打心眼裡發冷。
“各位，可否聽說過江南府君？”
壯漢們聽得一頭霧水。
出身草莽的人，誰關心這種官僚呢？
“江南府君是什麼意思，吃得開嗎？”
終於，有一個壯漢忍不住了，憋出一句讓全場人抽氣的問話。
“哈哈哈！”
那人並不惱怒，反倒大笑起來，笑得肚皮上的肥肉一抖一抖。
在笑聲漸漸平息後，他幽幽地開口：“我就是江南府君。也許你們這些粗人對本官不了解沒關係，但有一點，你們聽清楚了。”
他的目光在眾人間掃了一圈，停留在每個人的臉上多長短短，但輪到秦羽時，他卻多打量了一會兒，似乎有些狐疑。
秦羽表麵上漫不經心，心中卻已經暗暗警戒。
“本官聽說……”
江南府君拖長了尾音，語調一轉，陡然淩厲，“你們都是拒絕大人招攬的人。很不錯，骨頭硬。”
“都是什麼狗屁大人？！從頭到尾連麵都沒露過，就會甩些小嘍囉來，真當我們是白癡嗎？！”
一個壯漢實在是太害怕了，忍不住吼出來。
場麵頓時安靜了一瞬，連獄卒都愣住了。
江南府君並未動怒，隻是緩緩笑了笑。
他輕輕揮了一下手，有個獄卒立刻走到藥缸旁，抬手指著其中一個黝黑的缸子對絡腮胡喊：“是不是覺得你骨頭夠硬，那就試試這個大爺的‘煉骨湯’！”
那個人氣焰頓時蔫了，他喉嚨動了動，卻一口話都憋回去，冷汗劃過麵頰。
“各位不要急，”江南府君笑吟吟地開口，“要是肯投誠，就免除這些刑罰。不然嘛……”
他拍了拍藥缸外壁，發出叮叮哐哐的空洞聲，“我們這些藥缸可是等不及了。”
眾人紛紛交換眼神，幾人眼中明顯閃過退縮的念頭。
果然，有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一咬牙，破防道：“真打不過，那就……我乾，我乾！”
“好，很識趣。”
府君滿意地點點頭，轉頭看向剩下幾人。
“其他人呢？”
“誰還想跟我玩硬氣？”
不少人立刻效仿第一個壯漢，紛紛表態投誠，隻剩下其中一個滿眼忿怒的年輕人突然高聲道：“你們究竟想乾什麼？是不是想造反？！這種勾當，你們遲早有報應！”
氣氛瞬間僵住。
江南府君臉上的笑容緩緩褪去。
他不疾不徐地轉頭看向一個獄卒，眉毛微微一挑。
獄卒心領神會，抓起那年輕人的肩膀，將他猛地推向藥缸。
那年輕人拚命掙紮，赤紅的雙眼死盯著府君：“官府的人會把你們抓起來的！”
“咕咚！”一句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