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瀾說道：“你以為他會收手？不，你根本不知道你今日受的傷有多嚴重。”
周成臉上露出一絲迷茫。
“你被損傷的是識海中的精神力，若不是我今日來此給你療傷，你至少一個月不畫符才可以痊愈。”
“若明日他還強迫你畫符，你的靈識就會進一步受損，受損的過程溫和而不可逆，連著幾日下來，便是識海破裂的結果，說不得你就會變成一個白癡。”
清瀾強硬而冰冷的話不停回蕩著，猶如冬夜寒風，周成的小臉越來越白，他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向崇名端的是何等陰損的算計——識海破裂，神誌失常，這些事極難查清，便是查個水落石出，他的修行之路也已經斷了。
清瀾見他懂了幾分，繼續道：“那老賊最是擅長詭辯，到那時便是我們揭露他的惡行，他也能說是你貪求上進，不加節製地畫符，才落得如此下場，他對你寄予厚望，更不惜成本供你符紙，是何等的關照！”
這一番話如當頭棒喝，驚得周成心神驟醒，他差點哭出來。
看著他這副模樣，清瀾不再多言，她有些不忍，甚至還有些歉意。
周成緩了緩，終於還是決定逃課了。隻是放棄這麼好的修行機會，他還是不免有些遺憾，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向清瀾，恰好看到她的表情，瞬間便懂了她的歉意是為何。
他憨厚地撓了撓頭，咧嘴一笑說道：“姐，我沒事的。”
清瀾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如果你明天還不去藥圃的話，墨玉就要收回你的令牌了。”
周成聞言麵色大變，失聲驚呼道：“不行！這課我不上了，姐快帶我去藥圃！”
符紙沒了還可以再買，但藥圃的活計不能丟。
課可以不上，錢不能沒有！
清瀾：“……”
“行，等天亮向崇名來了，跟他告個假我們就撤。”
……
二人就在道台小憩至天亮，眾弟子緩緩到來，他們見清瀾也在這裡，感到有些奇怪。
直到向崇名到來，他的腳步一頓，似乎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清瀾。
清瀾站了起來，衝著他客氣說道：“長老，今日周成心神受損嚴重，已至極限，我要帶他回去休息。”
向崇名聞言，麵上剛剛露出一抹不讚同的神情，不待他開口，清瀾已率先開口：“以他這兩日所畫符紙的數量，再這樣下去……”
向崇名麵色微變，想開口打斷她卻慢了半拍。
“再執筆畫符，便會崩壞他的靈識，周成就會變成一個失去神誌的傻子！”
清瀾冷厲而強硬的聲音如雷鳴般響徹道台，引得眾弟子紛紛投來驚異的目光。
清瀾繼續淡漠道：“長老可不要說弟子危言聳聽，若您心存疑慮，不妨我們請青霄的童子來評判一下，看看我說的對還不是不對。”
言罷，她麵無表情，手中“嘩”的一聲，一道泛著青光的令牌從腰間取下，仿佛隻要長老不同意，她就會立刻去找童子。
向崇名麵色難看，靈識之事隱晦而複雜，到他這等境界才會重視識海的傷，他沒想到這一個小小的內門弟子居然能看出這一點。
他尷尬一笑，無奈說道：“原來……是這樣，哎，我隻是見他畫符的手法近乎完美，實在不忍一個天才被埋沒了。”
清瀾麵色清冷，沒有理會他的話，隻是淡淡問道：“那他現在可以走了麼？明日長老不會還要執意讓他前來聽課，更不會去雲庭親自抓人吧？”
此時，周成悄悄站到了她身後，他默默聽著她把對方的一切路都堵死，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