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崇名看似平靜,衣袖下的雙手已經在不自覺地顫抖了。
他的內心更是咆哮不斷:這群廢物!
七星堂還自詡天下散修的領袖,做事居然如此無能!
枉費老夫給他們指明靈脈方位,居然能留下這麼多的隱患!
向崇名怒道:“什麼證人,老夫說過了,他們都是些大奸大惡之人,就算再有,其言辭也不可信!”
清瀾依然平靜:“正如長老所言,外人自然不可信,但此證人,卻是我陣宗的弟子,她的話,自然值得一聽。”
清瀾揮了揮手,周成一溜煙地去喊人了。
而她就站在這裡,眼神十分寧靜,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向崇名。
他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電光火石間,他突然就想明白這位證人是誰,麵色瞬間變得慘白。
一名黑衣女修被押解帶入道台,此女麵容憔悴,正是向寧。
向崇明見狀,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是真沒想到自己會生這麼個蠢貨,居然被人直接拿住!
當初他找七星堂堂主合作後,隻是見她過於消沉,這才透露一二。
不成想她膽大妄為,也跟隨星堂修士去殺人,殺人倒也罷了,居然還愚蠢至極地被當場拿住……
他冷冷看著向寧,對方在他的目光下連頭都不敢抬,因為她很清楚父親的意思。
她還不如在靈脈中,用鋒光符把自己殺了。
……
“你們這是做什麼,為何要捆了你們的同門?”
“長老不該問這個,該問為何向寧會和靈脈中的黑衣人一起行動,一起對我們下殺手。”
“哼,你這個女弟子滿口胡言,儘是荒誕之談!你說你和幾十位修士生死搏殺,老夫便不相信,若他們真如你所說的凶狠殘暴,你又有什麼本事可以全身而退?”
“老夫本不想拆穿你,你倒是得寸進尺,竟敢捆了老夫的女兒往她身上潑臟水!”
辰夕冷聲說道:“我們一路風塵仆仆,的確是從靈脈歸來……”
“那又如何,寧兒或許隻是對靈脈的修行好奇,跟過去看一看,怎麼就要被汙蔑成殘害同門之人了!”
“難不成兩位親傳就隻許你們和你們的朋友去到靈脈修行,完全不許她人染指靈脈靈氣麼!”
向崇名這話一出,便是清瀾都靜默了片刻,因為她們都聽出了對方濃重的憤懣。
就在這樣的安靜中,一道稚嫩而強硬的聲音憑空響起。
“哼,向崇名,你不要說得好像陣宗虧欠你們父女很多,不要擺出一副受害人的委屈模樣!靈脈修行的確是有靈氣濃鬱的好處,這點我不否認,但是她們這幾個弟子在幽暗逼仄的地下通道中,無休無止地打破晶壁,晝夜不歇,這其中的辛苦誰又能知!”
“你倒是長了雙隻能看見好處的眼睛!”
向崇名被說得忍不住顫抖,他目光追尋,終於在道台的一處角落裡發現了來人,原來是墨玉童子。
墨玉麵無表情地走到清瀾身邊,明明十分矮小的身影,在這一刻卻遮住了他們幾個弟子,顯得有些偉岸。
他看著清瀾,沒好氣說道:“你還知道回來!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這次怎麼不請我來了!”
他的話裡有些怨氣,卻無半點冰冷的惡意。
清瀾想起了那個和墨玉境界相仿,卻陰鷙可怖,一心欲置他們於死地的黑衣統領,此刻見到他,莫名覺得有些親切可愛,她的目光也隨之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