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楊天等人再沒有遇到阻攔。
他們很快抵達梵音廟後院。
這裡的環境因為不見僧眾,而很是靜謐。
繁花之間,是一個不大的禪房。
見到禪房,釋小龍的眼眶多少有些濕潤。
此前青雲宗一戰,雖然也曾見過他師傅苦禪大師,但終究隻是匆匆一麵,且當時釋小龍開啟了雙災之體,意識並不是很清醒。
那一次相見,實際上並沒有在釋小龍的心中留下多麼深刻的印象。
如今舊地重遊,心中對師尊的思念再無法製止,釋小龍看起來多少有些近鄉情怯。
楊天拍了拍釋小龍的肩膀。
“走吧。”
深呼吸,釋小龍點頭過後,率先向前。
未等敲門,前方房門自行開啟。
房門位置有著一層不透明的特殊光幕,那光幕之中分明帶著極為可怕的力量。
釋小龍隻是稍稍觸碰,就感覺到了恐怖的推力來襲。
他驟然倒退了好幾步過後方才勉強站穩。
卓不凡赤木晴子兩人也震驚不已。
剛剛從光幕上來襲的力量恐怖異常,以他們的修為,若強闖必死。
“這是……陣法?”
楊天微微搖頭,開口:“是禁製。”
禁製的層級要比陣法高明了許多,是唯有邁入武聖領域過後才能夠掌握的一種對於天地之力的妙用。
武聖之上的存在,心中一動就可以引動天地之力形成各種各樣的禁製,起到防禦,進攻等多種作用。
楊天眯起眼睛:“看這禁製之中的天地之力含量……”
他看向釋小龍:“我們此前猜的不錯,你這位師父,修為至少也在大聖層次。”
釋小龍眼中滿是震驚,他深呼吸了好幾次過後才平複了心情,上前後雙手合十,欠身開口:“師父,我是小龍啊。”
前方禁製之中運轉的天地之力驟然一滯,緊接著旋轉的氣流變得透明,內部分明露出了更為清幽的景象。
蒼老的聲音從內部傳來:“進來吧。”
釋小龍二話不說,趕忙進入。
楊天等人緊隨其後。
穿過禁製後,發現這禪房居然另有天地。
主體如同高塔,幾乎看不到頂部,兩側牆壁擺滿了書架,書架上放置著的書本顯然都有年頭了。
“這……”
釋小龍顯然也是頭一次來到這種地方,滿臉震驚。
楊天掃向周圍,歎了口氣:“大師啊,你這位師尊,在梵音廟中的地位怕是比你想象中的要高得多的多。”
釋小龍滿腦子問號:“此話何解?”
楊天看向周圍的古籍:“很顯然,這裡可不是禪房,更非廚房,而是梵音廟的藏經閣。”
“你師父獨居於此,擺明了是藏經閣的真正掌權者。”
“梵音廟中的經書也好,修行功法也罷,無一不是梵音廟的真正傳承所在,你師父能掌管這裡,身份豈是尋常?”
釋小龍恍然大悟。
蒼老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小友倒是有一雙慧眼,倒不怪我這徒兒選了你。”
“都上來吧。”
隨著蒼老的聲音落下,一陣光芒緊接著灑下。
人們就看到高塔周圍多出了螺旋向上的樓梯。
楊天開口:“走吧。”
主人既然已經開口相邀,不上的話反倒失了禮節。
且他們此行前來梵音廟,本就是為了見釋小龍的師父,不去看看豈不是白來了?
很快,眾人抵達頂樓。
這裡看起來倒是正常的禪房布置,釋小龍的師父苦禪大師坐在窗邊,窗外是起伏的雲霧和山巒,麵前是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放著四杯茶水,茶水正對的位置,是四個蒲團。
顯然,這位梵音廟的大師,早就已經知道了楊天等人要來。
楊天等人上樓後,褲衩大師的目光也鎖定在了幾人的身上。
目光尤其定格在了釋小龍的身上。
“小龍,多日不見,連師父都認不得了?”
平緩的聲音入耳的瞬間,釋小龍紅了眼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師父,我好想您!”
這殺伐果斷的大和尚聲音之中居然有一絲哭腔。
褲衩大師笑著拍了拍釋小龍的大光頭,輕聲開口:“好了,瞧你這點出息。”
“你朋友都還在場呢。”
“這是想要讓他們嘲笑你一輩子?”
釋小龍趕忙擦去淚水,一臉認真的看著楊天幾人說:“我剛剛沙子進眼睛了。”
嘖……
卓不凡咧嘴:“你不要臉,你說了算。”
苦禪大師沒理會幾人的打鬨,指向蒲團:“請坐吧。”
眾人落座,楊天率先開口:“苦禪大師,您既早知我們已經到來,想來也清楚梵音廟內發生的事情吧?”
苦禪點頭:“小友年紀輕輕就有此修為,很好。”
楊天說:“我們打上梵音廟的事情,雖說是梵音廟弟子主動挑釁,但總歸是擾了佛門清淨,您既然身為梵音廟之人,為何不出手製止?”
苦禪微微一笑:“何為佛門清淨?”
“心清淨,方得清淨。”
“梵音廟的那些人,心不靜,便是此處靜的落針可聞,佛門清淨也早被擾亂,你們鬨這一遭,無妨。”
苦禪眼底浮現一抹追憶:“何況……我來自佛門。”
“多年前來到這妙音山,見此處風景秀美,便生了建立梵音廟的心思,初時,僧眾倒也知道佛法精深,想要領悟並非一朝一夕之功。”
“修持己身的同時,多行善事。”
“可漸漸地,隨著梵音廟站穩腳跟,倒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小友能以一番振聾發聵的言論,加之拳腳上的功夫給他們當頭棒喝,也是好事。”
“我又為何要阻止?”
楊天不由的心生敬佩。
倒不光因為苦禪是釋小龍的師父,更多的,還是這位佛法精深。
一字一句皆有大道理蘊藏其中。
楊天微微欠身:“小子受教。”
苦禪擺手:“小友不必過於客氣,佛說眾生平等,我無非虛長你幾歲罷了,與你說這些,隻是論道,並非傳道,不必過於在意身份。”
“平輩論交即可。”
他看了眼麵前幾人,說:“閒談到此為止吧。”
“諸位既然有事,不妨直言。”
楊天開口:“苦禪大師,我們此行前來,主要還是為了小龍的雙災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