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火車站
7月的天氣正是酷暑,好在顏禮下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溫度相對還是要涼爽一些。
提著行李箱,避開了出租車黑車的邀請,顏禮四下尋摸了一下,沒找到人,剛準備打電話,就聽到一聲呼喊。
“禮哥,這呢。”
一個穿著喇叭褲的清秀帥哥揮手和他打招呼,正是他的大學室友周一維。
顏禮從橫店回來,自然通知了那幾個好兄弟,張鬆文和林家川去外地拍戲,京城隻剩周一維在,便自告奮勇來火車站接人。
“謔,把你爸的車都開來了。”
顏禮和好兄弟擁抱了一下,然後拍了拍旁邊黑色的帕薩特。
他們兄弟四個,家庭條件最好的是林家川和周一維。
林家川的父親叫林和平,乃是職業作家和編劇,曾經創作了多部影視作品,在圈子裡小有名氣。
周一維更了不得,父母都是部隊文工團的,其中母親還是校級軍官,在舞蹈界有一定影響力,周一維小時候跟著父母搬來京城,家境雖不富裕,也堪稱優渥。
顏禮相比之下就比較普通了。
老家棗市是魯省南部的小城市,家裡開的也是小飯館,一年到頭累死累活也就賺個幾萬塊錢,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另一個室友張鬆文,他父親其實也是吃官家飯的。
不過由於小城市,再加上母親早逝,所以略顯淒慘,得以與顏禮並列。
“我爸去外地慰問了,我就借他車開開。”
周一維嘿嘿一樂,招呼顏禮上車,後者有點不放心。
“你行嗎?”
哥幾個當中,周一維歲數最小,1982年8月生人,距離20歲生日還差一個月,駕照是去年暑假剛拿的,開車次數有限,顏禮還真有點不放心。
“放心吧,畢業這些日子我天天練。”
周一維信心十足,人家大老遠來接他,顏禮也不好太打擊他的積極性,便提心吊膽著坐了上去。
車開了好一會,見其駕駛的還算穩當,顏禮才漸漸放下了心,開口閒聊。
“家川他們在大連乾得怎麼樣?”
長途電話貴,平時兄弟幾個打電話也隻是大概聊聊近況就掛了。
或許是離得遠,係統情報也沒怎麼觸發,所以顏禮隻是知道倆人去大連跟了個劇組,但具體啥情況就不了解了。
“還能怎麼樣,混飯吃唄。”
周一維語氣有些落寞,想當初,他們兄弟幾個剛畢業的時候,可謂是意氣風發,想要大乾一場。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除了顏禮自己運作了個角色,剛一畢業就跑去橫店拍戲。
其他哥仨忙活了大半個月,照片簡曆投出上百份,劇組跑了十幾家,也沒找到戲演。
已經畢業了,不好再張嘴問家裡要錢,一直耗著坐吃山空不是事。
張鬆文和林家川合計了一下,便找了個劇組,沒有戲拍,那就做幕後。
於是,一個當了執行導演,一個做了場記。
說是什麼執行導演,就名頭好聽,實際上沒啥實權,在現場幫忙吆喝管管雜事啥的,上升空間低,還沒啥錢。
不過,這倆好歹還有一份正經工作,周一維更慘,隻能接點散活。
前不久剛跟一個學哥去配音,還配的是群眾演員,報酬也就勉強糊口。
當然了,周一維家就在京城,有房住,不缺車用,哪怕不張口要,父母隔三差五幫襯點,日子也不難過。
這也是周留在京城靠接散活等機會的底氣,要沒家裡接濟,怕也跟著張、林去劇組跑腿了。
但這終究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哪怕父母不計較,個性清高的周一維也接受不了啃老度日。
後麵再接不到戲,他可能也要放下架子,去接一些散活雜活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