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大炮是仿照後世紅夷大炮造的,隻不過略細且輕便一些,又添加了炮車、準星等,本就是要改個名字的。
至於虎蹲炮,朱元璋念著後世戚繼光於大明的貢獻,便沿用原名。
眾臣聞聲看過去,隻見將士們又扯下了後一排馬車上的油布。
上麵卻放著一些“小號”火炮——這小號隻是相較於神威大炮而言,實際上其炮身亦有兩尺多長,炮口則如碗口大小。
這炮看著亦是以精鋼鑄造,不再有炮車,卻有兩條腿似的支架。
隻見一名將士便能抱著這虎蹲炮一路小跑到神威大炮前麵,放於地上,竟頗為輕鬆的樣子。
炮腿有爪,落地便配合著炮尾牢牢立於地麵,猶如虎踞。
隨後炮手開始裝填火藥、炮彈,同時有將士在兩百步外安放一個個披著盔甲的木人。
待兩邊都準備好,指揮的將官一聲令下,頓時清脆的炮聲一連串響起!
嘭嘭嘭···
這次點將台左右的文臣武將們看得清楚,隻見這些虎蹲炮口噴出了不知多少彈子,除了一枚較大的鐵彈外,其他都很小,一時間竟形成了一張彈網!
幾十門虎蹲炮一起打發,更是形成了一道彈幕!
如網罩一般噴射到那些盔甲木人上麵,頓時將成排的木人打得七零八落。
眼神好的人甚至能看看到那些木人身上的盔甲被鐵彈打破,裸露在外的部分鑲嵌著些鉛丸、鐵片。
瞧見這一幕,不少人色變。
因為他們不禁想象起這火炮打到人身上的情景。
多數武將們臉上也不見喜悅,多是懼怕——他們這些人大多靠著一身武勇建功,見此情景便不禁想,若在戰場上遇到這火炮,他們的武勇有何用?
即便是騎著馬,若是不夠近,隻怕沒衝過去便人馬俱斃了。
朱元璋卻看得很高興,起身大笑道:“好!”
在他看來,神威大炮固然是厲害,但打得太遠了,此番軍演多數大臣都看不清石灰山那邊,因此少了些威懾力。
這虎蹲炮就不同了,打得兩百步外的木人七零八落,盔甲破爛。
威力如此可怖,必然令心懷叵測之輩喪膽!
在朱元璋身後,朱棣等幾位皇子也是個個激動,滿臉笑容。
正如先前大臣們恭賀的那般,有這神威大炮、虎蹲炮,他們大明將無敵於四海,老朱家的江山也將固若金湯!
神策門外,在眾人或激動喜悅或震驚恐懼之時,唯有劉寬神色平靜。
甚至嘴角帶著一絲莫名的微笑。
‘隻是前裝滑膛炮而已,有啥好激動的?’
‘有它們明軍暫時是無敵於四海了,但對於火器時代而言,卻隻是個開始。’
‘至於大明江山固不固的···靠得可不是槍炮,而是人心。’
···
演武結束的次日。
朱棣與朱橚等幾位仍在京師卻出宮彆居的皇子約在大本堂見麵。
大本堂雖在紫禁城內,卻不在後宮,故朱棣等年長的皇子來此並無忌諱。
一座涼亭內。
朱橚、朱楨隨意地坐在石凳上,朱榑確是跨坐於欄杆之上,姿態很是肆意。
瞧見朱棣過來,早已等不耐煩地朱榑便道:“四哥究竟有甚要事,非得約在大本堂見麵?就算不好約我們去酒樓,也可以在你府上宴飲一頓啊。”
朱棣有些不喜朱榑的性子,聞言哼道:“你若不想來,儘管走就是了,俺這大事不差你一個。”
朱榑一聽惱了,“狗屁大事,誰稀罕,走就走。”
從欄杆上跳下就準備離開。
卻被朱楨拉住,“七弟,如今在京師彆居的兄弟就我們四個,你怎好一人離開?”
朱橚則勸起朱棣,“四哥,七弟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與他計較。再說了,你既通知他過來,又怎好讓他走?”
朱棣皺了皺眉,便對朱榑道:“彆站著了,坐過來說。”
朱榑也確實不想走,有了台階便不再鬨,坐了下來,隻是不吭聲。
朱棣懶得看他,對另外三人道:“今日主要是想與你們說說封藩海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