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啊劉備,你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自以為天下無敵!”
“你卻作夢也不會想到,會在我曹仁手中,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吧。”
“哈哈哈——”
曹仁手指著南麵漢軍方向,口中放聲狂笑。
仿佛自漢秦兩軍開戰以來,他屢戰屢敗,被劉備打出的心理陰影,在這一刻終於一掃而空。
一片歡欣鼓舞中,唯有郭淮卻是喜憂參半,眉宇間閃爍著複雜的神色。
他確實是心情複雜。
身為臣子,曹仁計謀得逞,能重創十萬漢軍,解除了並州危局,理當欣喜若狂。
隻是身為並州人,看著曹仁用此毒計,將自己的鄉親如草芥螻蟻般淹沒,說心中沒有幾分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希望茲氏城的士民,沒有白白犧牲,大秦當真能轉危為安吧…”
郭淮隻能一聲輕歎,心中暗自安慰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遠遠望去,眼睜睜看著滾滾洪水,將茲氏城淹沒。
…
茲氏城南五裡。
馬超,張遼正統率著一萬漢軍騎兵,沿著汾水大道向北推進。
每一名騎兵的馬尾上,都拴了一根樹枝,每一名騎士的手中,皆是執有兩麵大旗。
正是這樣的配置,一萬騎兵奔騰北上,方能營造出十萬大軍的聲勢。
“前邊就是茲氏城了,孟起,今晚令大軍在此城休整吧。”
張遼長刀指向了前方城池輪廓。
作為一名並州人,又曾鎮守並州多年,張遼這個北地邊將,對並州的一草一木,自然皆是了如指掌。
不用派斥侯打探,他閉著眼睛也能認出,前邊就是茲氏城。
“咱們這般聲勢浩大而來,想必曹仁早已棄城而逃,這茲氏城應該能不戰而下了。”
馬超嘴角掠過一抹諷刺冷笑,銀槍向前一指:
“傳令全軍加速前行,今天的午覺就在茲氏城裡…”
“睡”字尚未出口,張遼脫口而出一句“不對勁”,突然瞪大了眼睛,神情警覺的向前看去。
馬超愣了一下,也抬起頭來,向著前方望去。
茲氏城就在前方,一切都平靜無奇,並無敵軍出現的跡象。
“文遠,哪裡不對勁了?”
馬超狐疑不解的目光,轉望向了張遼。
張遼不作聲,目光依舊凝視前方,眼眸越瞪越大,耳朵也豎了起來。
“洪水,是洪水!”
張遼臉色驟然一變,刀指著前方大喝一聲。
馬超順著他所指,目光細細一看,隻見前方果然有滾滾洪流,已漫過了茲氏城,正沿著南下大道方向,朝著他們漫卷而來。
馬超臉色大變,驚呼道:
“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間會發洪水?”
“這…這也太邪門了!”
張遼目光向著西東方向一掃,本是驚愕的眼眸中,瞬息間為明悟取代。
“我明白了,這是曹仁的毒計!”
“這茲氏城西麵為汾水,東麵為昭餘澤,地勢低窪而狹窄,正是發動水攻絕佳之地。”
“曹仁這是自知不敵我軍,便想出這等毒計,掘開汾水和昭餘澤,想要水淹我軍!”
張遼熟知地形,轉眼間自然是識破了曹仁的謀圖。
馬超恍然大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曹仁身邊還有厲害人物,竟然能想出這等以弱勝強的毒計,不知是何人為那曹仁所獻?”
“這一條計策還真是夠毒,莫說我們一萬兵馬,就算是百萬大軍也要全軍覆沒啊!”
馬超咬牙切齒,背上浸出了一層冷汗。
張遼震驚過後則是鬆了口氣,感慨道:
“幸得丞相為陛下獻上這一計,是叫我們率騎兵走汾水大道北上,正好誤打誤撞上了曹仁這水淹之計!”
“這要是我十萬主力前來,隻怕全都要折在這裡,一個都跑不了。”
“此真乃天佑陛下也!”
聽得張遼感慨,馬超臉上的驚色,瞬間煙銷雲散。
對啊,這可不是天佑大漢麼。
若是主力在此,以步軍為主,這大洪倉促而來,如何能逃得了?
可他們這一萬人馬,偏偏湊巧竟是騎兵。
你洪流的速度再快,還能快得過我戰馬的四蹄?
“文遠你說得沒錯,這確實是天佑陛下!”
“那咱們還等什麼,即刻撤退!”
馬超如釋重負,撥馬轉身,揚槍大叫:
“全軍聽令,將沒用的旗幟負重全部拋掉,即刻掉頭南撤!”
號令傳下,一萬漢軍兵們,即刻將手中戰旗扔了,紛紛掉轉方向,策馬狂奔。
鐵騎在前,洪流在後,前後追逐出數裡之遠,很快便將洪流甩在了身後。
而此刻。
茲氏以北的曹仁,望著消失不見的漢軍旗幟,還以為是漢軍已被洪流所淹,忍不住發出了震天的狂笑聲。
“十萬漢軍灰飛湮滅!”
“孟德,你當真是天命在身啊!”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