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一道聖旨傳下,河東河內諸郡很快動員了起來。
數萬民夫火速奔赴關中,在兩萬餘漢軍精銳的保護下,開始修築蒲阪關至渭口的甬道。
秦軍一開始還沒當回事,等到曹操收到消息,意識到劉備的意圖時,甬道已經修出三十多裡。
曹操急眼了。
這條甬道要是修好,他的騎兵劫襲糧道戰術,豈非就此被破解,西涼鐵騎再無用武之地?
於是曹操當即下令,命龐德等諸將,務必破壞漢軍的甬道。
龐德,曹真,文醜三將得令,當即率西涼鐵騎,對漢軍甬道,以及修築甬道的人馬民夫,發動了瘋狂的進攻。
無濟於事。
騎兵的優勢在於野戰拉扯,而非攻堅克銳。
修好的甬道就算再簡易,勉強算得上了一道壁牆,但再簡易的壁牆那也是牆,足以瓦解西涼騎兵慣用的迂回側擊戰術。
漢軍於甬道這內,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配足了守備兵馬,每相隔百步,還要修築一座塔樓作為樞紐。
布防的漢軍士卒,多配包括連弩在內的強弓硬弩,凡遇秦軍騎兵來襲,便以箭雨狂射。
西涼鐵騎被甬道所阻,無法迂回側擊,就隻能從正麵發起進攻。
甬道內的漢軍則以密集的箭矢,瘋狂的覆蓋反擊,肆意射殺迎麵而來的敵騎。
一連數次進攻,西涼騎兵折損上千,卻毫無戰果。
龐德幾人一合計,隻能放棄對已修好甬道的破壞,改為阻止漢軍繼續向南延伸甬道。
漢軍方麵早有準備,兩萬精銳的步軍,外加一萬餘騎兵,三萬重兵守護修路的民夫,就等著你西涼騎兵送上門來。
結果可想而知。
蜂擁而來的西涼鐵騎,在遭受了漢軍步騎聯手一段毒打之後,隻能狼狽而逃。
幾場仗下來,西涼鐵騎折兵數千,毫無收獲,最終隻能無奈的放棄。
於是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漢軍大搖大擺的修築甬道,一路從蒲阪關修至了渭水北岸。
一月之內,甬道修築完畢。
漢軍的糧隊便經由甬道,暢勇無阻的送往一百七十餘裡外的渭水北岸漢軍主營。
秦軍劫糧戰術,就此化為泡影,被毒打過的西涼鐵騎,也隻能悻悻的退回渭口大營。
渭口城,府堂內。
“沒想到,大耳賊竟然能想到修築甬道的手段,來破解朕鐵騎劫糧!”
“到底是何人為大耳賊謀畫出這等計策,當真是可恨,可恨~~”
曹操將曹真發回的戰報,狠狠的扔在了案幾上,眉宇間既是憤怒又是無奈。
府堂內,秦國眾臣議論紛起,憂慮二字全都寫在了他們的臉上。
“是蕭方也好,或是其他謀士也罷,無論誰為劉備獻這甬道之策,漢軍至此之後再無糧草轉運之困,這卻是事實。”
“劉備沒有了糧草之患,更能全力攻我渭口,永年這拒守渭口的戰略,形勢堪憂呀。”
郭嘉搖頭歎息,眉頭深深皺起,眼中憂色濃濃。
曹操臉上陰雲再起,目光射向了張鬆。
張鬆額頭,一絲汗珠悄然浸出。
眼珠轉了幾轉後,卻又不以為然一笑:
“奉孝呀,你怎麼如此輕易就灰心喪氣,失了信心?”
“我這拒守渭口的方略,核心乃是以渭口就中心,以渭水為天然屏障,阻擋漢軍渡過渭水。”
“劉備就算是修了甬道,沒有了糧草轉運之困又如何?”
“隻要我們堅守住渭口,拒守住渭水防線,劉備他過不了河,糧草再充足又能怎樣?”
“春雨一至,道路濘泥,縱然他有甬道糧草照樣要轉運不濟。”
“大不了我們就收回騎兵,全力據守渭水防線,坐等雨季到來便是。”
張鬆思維敏捷,幾句話間,又將自己的失策給找補了回來,重新自圓其說的補上了漏洞。
郭嘉咽了口唾沫,無話可說。
曹操臉上陰雲稍減,略一沉吟後微微點頭:
“事到如今,也隻有如永年所說,收回我們的騎兵,全力據守渭水吧。”
“傳朕旨意,派斥侯嚴加巡視渭水南岸,時刻監視漢軍動向,防範大耳賊從其他地方偷渡渭水。”
“一旦發現漢軍有偷渡跡象,速速稟報,朕當即刻率軍前去阻擊,半渡而擊之!”
眾將領命。
張鬆暗鬆了一口氣,悄悄抹去了額角冷汗。
曹操則重新拿起那份戰報,再看過幾眼看,緩緩的撕成了粉碎,扔在了地上。
“大耳賊,朕一時失察,讓你僥幸偷渡過了黃河。”
“這渭水,便為天塹,你休想再有一兵一卒偷渡!”
…
渭水北岸,漢營。
“幼常的甬道之策,確實是破局妙計,這甬道一成,我糧路暢通無阻,再沒有被秦軍劫燒過一斛。”
“朕終於能高枕無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