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是恨不得即刻殺入冀城,將這兩個人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劉備卻沉穩如山,隻淡淡一笑:
“眾卿莫急,丞相說了,於禁眾賊堅持不了幾日,必會棄城南逃。”
“朕已按丞相之計,於冀城南麵設下重兵埋伏,他們一個也跑不掉。”
馬超眾人的戰意,這時才稍稍壓下。
就在這時,斥侯來報:
有近一萬餘秦軍士卒,趁夜由西門出城,向西而去。
帳中立時沸騰。
“陛下,這必是於禁那狗賊撐不住了,要棄城突圍。”
“請陛下下令,我們即刻發兵堵截才是。”
馬超跳了起來,興奮的大叫道。
眾將剛剛強壓下的戰意,再次被點燃。
閻行也好,龐德也罷,尤其是眾涼州籍降將,皆是慷慨請戰。
劉備豪烈一笑,騰的站了起來,當場就要下令。
“陛下且慢!”
馬謖卻站了起來,麵帶疑色道:
“臣覺得秦軍此次行動,頗有可疑之處,隻怕有詐。”
帳中瞬間鴉雀無聲,眾人目光齊聚馬謖身上。
“幼常,敵軍此舉有何可疑?”
劉備重新坐了下來。
馬謖向著城西一指,說道:
“敵軍若由冀城突圍,必定要是向漢中方向而去,自然當由南麵突圍,此其一。”
“若於禁要突圍,便當儘起三萬兵馬,傾巢而出,現下卻隻有一萬多人,不足半數。”
“既是突圍,為何要留下半數兵馬,這有什麼意義?”
“此乃疑點之二也。”
聽得馬謖道出疑惑,劉備也警惕了起來。
一旁法正微微點頭,卻道:
“幼常所說的第二個疑點,臣也讚同,既要突圍,必定要全師而動,方有勝算。”
“至於第一個疑點,臣想那成公英頗有些智計,會不會他見我南麵圍營設置緩慢,猜出了我們是故意放一個口子,誘他從南門突圍,卻於半路設伏?”
“所以,於禁才選擇從西門突圍?”
於禁搖了搖頭,接著說道:
“話是這麼說,可就算於禁知我南麵方向有伏兵,但從西麵突圍卻要路途繞遠。”
“我軍聞訊後,可從容發兵堵截,令他無法折返南下。”
“如此一來,秦軍的突圍,依舊是一條死路。”
法正眉頭皺起,沉默不語,心中思緒飛轉起來。
“卿等皆言之有理。”
劉備眼中疑雲叢生,捋著細髯道:
“敵軍這場突圍,確實是疑點頗多,那這個於禁和成公英,究竟意欲何為?”
眾人猜測不出,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的就聚向了蕭方。
蕭方把玩著酒杯,正沉吟不語。
這時,一道穿堂風起,將帳簾掀了起來。
所有人都一哆嗦,本能的裹緊了衣裳。
透過風掀起的帳門,蕭方目光瞥向了北麵方向,渭水北岸的大營燈火,隱隱約約閃爍不斷。
蕭方酒杯突然懸滯不動。
須臾後,嘴角已揚起一抹冷笑。
酒杯猛然落下,蕭方一拱手:
“請陛下即刻下令,儘調全部騎兵踏冰過河,馳援北岸,務必將偷襲我糧營秦軍儘數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