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曹彰的幽怨,楊阜額頭滾汗,無言以對。
他是怎麼也想不通,漢軍的鐵騎援兵,為何會這麼快就趕到了蒼鬆城。
說巧不巧,正好救下了張飛所部,反過來重創了曹彰的兩萬大軍。
那蕭方明明不在蒼鬆城啊!
除非,那蕭方遠在百裡之外,竟能算到他會獻計曹彰,火燒蒼鬆城來對付張飛!
故而才能提前派出騎兵,及時趕到蒼鬆戰場,救下了張飛。
若當真如此,那這人的智謀,豈非到了神鬼莫測,無所不知的地步?
這就是傳說中謀聖的實力嗎?
楊阜背後滲出一層冷汗,狠狠的打了個寒顫,忽然有種不自量力,班門弄斧的錯覺。
“殿下,事實證明,與漢軍交手,我們絕無勝算!”
“敗局如此,現下責備誰也沒有意義,幸得陛下還帶回來了一萬餘人馬,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現下我們還是儘快率軍北上,一口氣退往福祿才是上策,我們在此逗留半分,就多一分被漢軍追兵追至的危險。”
最先冷靜下來的郭嘉,歎息著勸說道。
曹彰身形一凜,怨氣怒氣,瞬息間變成了懼意。
“早知今日這般局麵,本王又何苦折騰這麼多,白白折損了上萬將士性命。”
“傳令下去,全軍不可停留,即刻星夜兼程北上,退往福祿去吧。”
曹彰一聲無奈長歎,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
未被曹彰再問責,楊阜暗鬆一口氣,苦澀無奈的目光,望向了蒼鬆城方向。
經此一敗,曹彰本來就捉襟見肘的兵力折損一半,更是雪上加霜。
這武威郡守是不可能守了,他這個武威太守,隻能含淚割肉,乖乖的跟著曹彰逃往酒泉。
最後,他們隻能寄希望於劉備嫌酒泉太遠,糧道太長,不得不放棄了勞師遠征,方令他們能逃過一劫,保得酒泉敦煌二郡苟延殘喘。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不自量力,自取其辱呀…”
一聲苦澀自責的歎息聲響起。
一萬秦軍,如驚弓之鳥,沿著北向大道,倉皇而去。
…
蒼鬆城以南三十裡,令居城。
七萬漢軍自南而來,自源源不斷入城。
城頭之上。
劉備正與蕭方等眾臣,圍看著涼州地圖。
“這涼州地形太過狹窄,最西端到最東端,近有千裡之遙。”
“倘若給曹彰那小子一路退至酒泉一線,則我軍糧道便要被拉長七百餘裡。”
“陛下,臣擔心以我大漢之國力,現下也無力支撐如此漫長的糧道,糧養十萬大軍!”
法正指著地圖,分析著利弊。
作為一名關隴人士,法正自然最清楚涼州風土地理。
自兩漢以西,在涼州方麵作戰,最大困難便是糧道過長。
這也是為何羌人和邊地豪強屢屢叛亂,漢廷屢屢派兵鎮壓,卻總不能斬草除根的原因。
你朝廷大軍一到,人家叛軍先跟你打一場,打輸了我就一路西逃,有多遠逃多遠。
朝廷雖打了大勝仗,卻無法全殲叛軍,又因涼州糧道過長,無力深入追擊。
過個幾年,叛軍舔好了傷口,再度卷土重來,朝廷就隻能派兵繼續討伐。
於是就這麼來來回回折騰,叛軍是怎麼都剿都剿不滅,大漢朝則連年累月的被持續放血,最終耗儘了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