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若有兩萬之眾,劉備自然不敢以四萬兵馬來追,可惜我們在蒼鬆折了半數兵馬,實力嚴重受損。”
“正因如此,劉備才不屑禦駕親征,甚至隻派了四萬兵馬前來。”
“以偽漢的國力,哪怕糧道被拉長了七百餘裡,也足以支撐區區四萬兵馬所用。”
郭嘉一聲歎息,道破了其中玄機。
曹彰驀然省悟,緩緩轉過頭去,目光射向了楊阜。
那眼神中,分明有埋怨之意。
若非你楊阜的計策失利,令我在蒼鬆折了一萬兵馬,劉備怎麼有底氣隻派四萬兵馬來追,又怎敢追出這麼遠?
楊阜心中有愧,低下了頭來,不敢正視曹彰的目光。
“諸位,看來大耳賊是非要將本王趕儘殺絕!”
“現下我們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依爾等之見,本王當如何抵擋那蕭方和張飛來攻?”
曹彰隻得麵對現實,強壓下怨氣,不得不向眾人求計。
楊阜沉默不語。
其餘眾將,個個也是低垂著頭,無人敢作聲。
“奉孝,你還有何扭轉局麵的良策?”
到最後,曹彰還是不得不向郭嘉求計。
郭嘉沉吟片刻後,卻問道:
“任城王,你當真想問臣該怎麼辦嗎?”
曹彰以為郭嘉有計,眼眸一亮,忙道:
“那是自然,奉孝到底有何良策,速速道來!”
郭嘉深吸一口氣,拱手道:
“殿下,我軍到了如今這般田地,已絕無可能守得住福祿,敵得過那蕭方和張飛。”
“唯今之計,倘若殿下不想率我等坐以待斃,那就隻有一條路可選!”
“撤出涼州!”
曹彰愣了住,失望的眼神中,又透出深深迷茫。
失望是因為,郭嘉並無扭轉乾坤的良策,所謂對策,無非還是逃跑。
迷茫則是,郭嘉竟讓他撤出涼州!
還能往哪裡撤,身後就隻剩下一個敦煌郡而已。
就算撤往敦煌,蕭方就能放過他們嗎?
人家不照樣窮追不舍,咬著你追至敦煌,到時候又當如何?
“殿下聽清楚了,臣的意思並非是撤往敦煌,而是撤出涼州!”
郭嘉看出曹彰的迷茫,便重複說道。
曹彰越發一頭霧水。
郭嘉則將地圖拿來,鋪展至了曹彰跟前。
“酒泉勢不可守,撤至敦煌也隻有死路一條,我們現下唯一的選擇,就是放棄涼州。”
“而撤出涼州就有兩個選擇,一條是向西過玉門關和陽關,撤至西域。”
“西域諸國散布於綠洲之上,鬆散而不統一,以我一萬兵馬,若用兵得當,未必不能攻占一兩國,奪得一片立足之地。”
“到時反攻涼州,重回中土,怕是此生無望,但我們至少能保得一條性命。”
“任城王你也依舊能在那域外之地,做一國之王,與臣等及一萬將士,在那異域他鄉了卻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