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盯著地圖喃喃自語,品味著郭嘉所鉤勒的前路藍圖。
看他的表情變化,顯然已是傾向於郭嘉給出的這第二條路。
“殿下乃我大秦之王,何等的身份地位,若前去依附軻比能一介胡酋,豈非令天下人恥笑?”
“自古以來,隻有胡人南遷內附,向漢地依附稱臣,何曾聽聞過一位漢地之王,前去依附胡人?”
“殿下,臣請殿下三思呀!”
楊阜顯然不願意逃離涼州,跟著曹彰去草原寄人籬下,看鮮卑人的臉色。
曹彰身形一凜,劍眉凝起。
尊嚴。
楊阜這番話,成功刺痛了曹彰的尊嚴。
身為梟雄曹操之子,基本的風骨,曹彰還是有的。
如他那死去的弟弟曹植,為了獲取匈奴人出兵相助,不惜向於夫羅割地和親的恥辱之舉,曹彰是做不出來的。
同理,利用鮮卑人可見,與鮮卑人結盟也可以,但讓他向軻比能卑躬屈膝,去看鮮卑人的臉色苟活,卻是他萬萬不能接受。
曹彰再次陷入猶豫之中。
“臣當然知道,去草原投奔鮮卑人,有辱大秦尊嚴,有辱殿下的尊嚴。”
“其實臣內心之中,也不願去草原寄人籬下,向軻比能那胡酋低頭。”
“隻是臣知道,除了遁往西域,就隻有去依附鮮卑人這一條路可選。”
“除此之外,唯死而已。”
“臣身為殿下之臣,將這兩條路稟明殿下,乃是臣的本份。”
“至於殿下是退往西域,還是去草原寄人籬下,亦或是留在這裡拚死一戰,都隻能由殿下來決斷。”
“臣所能做的,唯有生死追隨便罷了。”
郭嘉一字一句,道明了心誌。
曹彰若有所思,沉吟不語,口中喃喃念叨著“生死,尊嚴…”
楊阜心情卻越來越緊張,因為他從曹彰的表情變化中,看出曹彰心誌動搖,有走郭嘉那第二條路的跡象。
“我楊阜乃涼州人,絕不離開的我故土,遠赴塞外苟延殘喘…”
“可天子於我有恩,我又不能為了苟活,背叛天子降了那劉備…”
“那就隻有…”
楊阜思緒翻轉,目光無意間瞥向地圖,望著“弱水”二字,突然間靈光一閃。
“殿下,臣又想到一計,或許我們能在居延一舉殲滅追擊的漢軍!”
“倘若此計成功,我們就不必逃往草原,殿下便不必去依附鮮卑人,寄胡人籬下了!”
曹彰大喜,霎時間興奮如狂,仿佛於黑暗之中,再次看到了一線曙光一般。
“楊義山,你有何妙計,速速道來!”
曹彰強壓著欣喜,迫不及待的催問道。
楊阜便將左右閒雜人等屏退,壓低聲音,將自己的計策緩緩道來。
郭嘉聽罷,眉頭一皺,搖頭道:
“楊義山,你這所謂妙計,不也是當年蕭方曾經用過的計策?”
“蒼鬆一戰,你東施效顰的前車之鑒,莫非這麼快就忘了嗎?”